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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和冬冬听莫清萍说完,也长舒一口气。
回望老牛爷——他仍一无所觉,恓恓惶惶坐着,慢慢往嘴里塞馒头。
莫非暗想,牛爷虽然有些乖僻,不怎么通人情,总还算明智一回,没让恶人得逞。
他再看向莫大成一家,看他们又如何反应。
而莫大成夫妻已呆愣在场。
他们也曾老老实实照顾了牛爷两年,后来心思一起,总觉得自己亏了,于是粥越端越稀,说好的新衣也一拖再拖。
开始不敢太放肆,言语上还知道要找些借口,几回下来,发现牛爷根本没有反抗之心,好像只能任由宰割似的,且村长也不顶什么用。
他们前思后想一琢磨,便想当然以为,是事已成定局了,自家只需等牛德宝死了往山上一抬,田产自然而然就到自家名下。
如此,哪里还肯再细心照料,当然是盼着牛德宝早死了。
更不会去想到还需办什么文书手续。
莫说莫大成夫妻,村里很多人也想不了那么全乎,只是他们接手或说继承田产的,都是在亲属之间,官府并不阻止。
而莫大成夫妻也是被那一声声的“侄儿”
“叔叔”
给误导了。
莫清萍继续说:“你们没有想着‘好好养老’,只赶着‘送终’。
牛爷不提,你们更是忘乎所以,以为村中无人能争,田产已是囊中之物了,未曾想过还有官府的事吧?”
大成婆娘不肯相信,伸手去抓莫村长,嘴里大喊着:“村长,那老头子亲口说的话,您可得给我们作证啊!
我家养了他这么多年,乡亲们也都看在眼里,于情于理,这田地也该是我家的了,官老爷们可不能不认哪!”
莫非又冷眼去看莫兴旺,果然他们一家几口子脸色也很难看,自责也有,懊恼也有。
莫清萍急忙扯开她,招呼莫清澄护住老爹,嘴里呵斥道:“牛爷说的什么,你家是怎么做的?乡亲们看在眼里的又是什么?还指望我们给你做证?”
“再说,什么叫你们养了他这么多年?他田地可收到你们一文租子?四亩地,十四五年下来,几十两的收入是有吧?你家一年一轮,这些年给他吃的又值多少呢?总共做过几件新衣?有几文是花在牛爷身上了?”
“官老爷要不要你们吐出来还两说呢,认不认的,自去和官差掰扯!”
大成婆娘听了他的话,几欲抓狂,拉着莫大成直跺脚。
在瓦山村内撒泼吵架,没几个她怕的,但说对上官差,借几个胆也不敢啊。
可若要她就此死心罢休,那也是不可能的!
莫大成也震惊不要,被她扯得勉强回过神,绞尽脑汁想了想,问莫清萍:“那,那上回,说卖两亩田,牛叔同意的!
里长也没说什么,银,银钱,银钱也没有收走,这不是,这不是说田产归我家的意思么?”
他婆娘也想起这一出,疯狂点头。
田自家都能卖,还不能证明已经归他们的么?
莫清萍看了一眼老牛爷那里,淡淡地说:“那田,真是由你做主卖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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