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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琤琤咬紧后槽牙,猛地站起身子,踱步靠近李执。
每一步她都走得又急又稳。
“李执,你怎敢靠那三个不全的字笃定害死你母亲的人就是惜花院里桐瑜?明明你从未与她相见过。”
“而你说的是前时间的揣摩,什么叫‘前时时间’?好,我当你一时慌张说错了字眼,可是——”
“你方才同我说,高皇后手里握着许多命案,你从何而知?你怎敢笃定?你且说说有何命案?”
“你又说高皇后与桐瑜的往事,与我父亲知晓这往事。
既然是往事,你又从何而知?这段往事里的四个人,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亲口告诉你吧?”
晏琤琤抬起锐利的眸子如同一根锋利的箭羽清冷冷地刺了过去。
屋外的夏蝉骤然鸣叫,滋滋滋滋的,颇有一种想要将这夏日的热气洒尽才好。
可在晏琤琤与李执两人的一步之距中,寒冷的味道在蔓延,悄悄地吞噬掉两人共同见过一个女人消亡而产生的共犯感。
“那琤琤呢?”
李执回答得不紧不慢,苍白的唇噙着笑,唯有梨涡透出风范来。
“琤琤利用丽春花给高相下毒是为何?”
“私下接触那些中立派的臣子又如何?而且还能做到拿捏住每个人的命门。”
李执挺直了腰身,也且步步靠近。
“治灾过程中,我瞧着琤琤比江誉都还要清楚哪些方案可行,哪些方案不可行?”
“岩镇安抚的方案为何如此有效?周大儒的字画你为何又要给梧州知县?”
“琤琤,据我所知,你出身时因晏家受到汝州贪墨案牵连而被你族人视为不详,得了化解之法便是自幼居于京畿庄子上。
九岁回府后便再未离开朝都。
一闺阁女子,怎会凭空知晓那么多事呢?”
“你调查我?”
晏琤琤愤而反问。
她昂首直视上李执的眸子。
两人靠得很近,彼此鼻息之间纠缠,而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纠缠进来。
晏琤琤移开了眼睛,向后退,却忽然发现自己身后已是祀台,而李执的双手撑在台沿上,将自己笼在其中。
“琤琤,你看我们都是因为汝州贪墨案被改变了人生。”
“我们同病相怜。”
“既然你强调着彼此要坦诚。
那我通通告诉你。”
“不仅我能笃定是桐瑜害了我母亲。”
“我也知道汝州贪墨案是高相的栽赃,当年的汝州高知县得了科考学生的钱,才得以一步一步打点,才有今日的高相,才有今日高皇后。”
“我还知道先太子李琰的坠马而亡是高皇后的手笔,不过我手上只有那马奴的证词,还缺少物证。
所以惠帝暂且还不能死。”
晏琤琤心中大骇,且不说汝州贪墨案,就说高皇后谋害李琰是她的最后的杀手锏。
这件事也是她前世无意得知的,而物证被高皇后丢在了永宁宫的后井里——到她那时已是废弃的枯井。
又因林乐晚作贱,买通了太医院,将她小产后快成型的孩子尸首丢在井里,她跳进去去找才发现高皇后谋害李琰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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