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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雪骤,一夜未停。
不断有积雪压折竹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清脆铮然,扰得沈青眉头直蹙,又是熟悉的宿醉难受,睡不下去了!
她扭了扭睡得酸疼的脖颈,愤愤睁眼,入目所见,是玉树仙姿的白衣公子,抱臂胸前,正背倚着床栏阖目小憩,反观自己,手脚并用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人家身上,啊……有点罪过。
沈青迷瞪着揉揉眼,才慢慢想起昨晚是洞房花烛夜来着,连忙猛一下坐起来,敲敲脑袋努力回味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
诶,要是当皇帝的话,还早什么朝!
听到动静,原本就只是浅寐的谢珩也立刻睁眼,没了沈青的手脚缠绕,他本能戒备地又稍稍往后挪了挪。
这小动作惹得沈青莞尔一笑,忍不住倾身追着凑了上去:“美人儿,你真好看,以后就乖乖跟着我吧。”
谢珩哑然,看来这人是全然忘记自己昨晚的行径了。
沈青眯眼笑着,伸手想去勾谢珩的下巴,醒来一睁眼就能见这样的绝世容颜,心情真的很难不好。
“别碰我。”
换来的自然是谢珩的冷脸撇开,她也不恼,只是手上动作更强硬几分,非要捏着他的下巴逼视自己。
“嘶——”
对上谢珩那双迸发怒意的眼睛,沈青突然像是承受了某种巨大的疼痛,软软地松开了手。
“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好好在这待着,别想着逃,也别想死!”
她把话一撂,人已经跳下床榻冲了出去。
。
房门猛一下被关上,震得撑开窗页的竹竿都掉落下来,木窗也随之“砰”
地一声合了下来,房中重归寂静。
谢珩虚倚着床栏,确定人真的走远后,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先前中了算计吸了些迷药,昨晚跟沈青这一折腾,他现在想要支起身子都需缓一阵儿,真是没多余力气再应付了。
*
屋外大雪霏霏,沈青煞白着一张脸,颀长青影在漫天飞雪里竟然显得有些张皇。
“大哥!”
一道声音循着冷风嘹嘹传来,她一眼瞥见萧瑞和赖三带着几个兄弟们从山下的方向过来,远远跟她挥手像要说什么,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捂着小腹头也不回继续在雪地里“咔咔”
踩下一溜串脚印。
赖三张大嘴巴:“老大不是在跟那什么谢十三洞房吗?怎么一大早看着是往往夫人房里跑?看来那谢十三不会伺候人,我去教训教训他!”
萧瑞抬手拦了他:“应该是大哥的病又发作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老大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似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发病的时候整个人尤为虚弱苍白,神奇的是,他也不让大夫来诊治,就在岳瑛的房中窝上几天,便又生龙活虎起来。
因此莽山上下的兄弟们再也不敢轻慢了这位抢来的便宜夫人。
这边沈青已经抱上汤婆子,躺在榻上痛得哼哼唧唧。
她自小就是被父亲当男儿教养,从未觉得自己与男人有什么分别,直到两年前第一次来葵水,才终于感受到什么女子的天然脆弱。
偏偏每次还疼得死去活来,这种钝刀子割肉的疼居然要疼上好几天,真还不如一刀给人来个痛快。
该死的老天爷,这样的大罪,怎么能让女儿家来受呢?
还好当年果断抢了个压寨夫人回来,这样掩人耳目方便极了。
岳瑛端了药碗送到她嘴边:“还好我给你算着日子,这药一早就给你温上了。”
沈青有气无力地低下头,像小猫喝水一样就着药碗一点一点热烫的药汁喝得见底,三魂七魄才仿佛终于回到自己身体。
“诶,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呐!”
她搁下药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下,长长吁了口气。
岳瑛无语:“这话你都说第八百遍了……”
“本来就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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