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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漪是个谨慎的人,既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就不会忽视。
万一因为一时大意造成不好的后果,她上哪儿后悔去?
她既然认定了沈延容,就不会允许意外发生。
可想到沈延容对自己的态度,岁漪又有些泄气。
她其实能感受到沈延容对她是有点不一样的,可那人仿佛是个呆子,就是不表明一点儿心思。
难道……要她明说吗?
岁漪双眉轻蹙。
她可以无意间展现自身魅力,可以暗自营造暧昧氛围,但绝不能先开口表明心意,否则,即便沈延容接纳了她,也绝不会珍重她。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人们总是不懂得珍惜。
上赶着的廉价品,自然也能随时丢弃。
所以,要怎样逼一逼沈延容呢?
*
“哦?她当真那么说?”
正德堂里,侯夫人挥退其他丫鬟,只留了陈嬷嬷。
陈嬷嬷压低声音:“断做不得假,今日二夫人特意比众人早到一刻,就是为了向老夫人说这件事。”
侯夫人露出一抹笑:“也是难为她,扮了这么多年的兔子,如今也是不得不出窝了。”
顿了顿,又道:“老夫人怎么说?”
陈嬷嬷:“并未立刻答应,不过瞧着老夫人的态度倒不强硬,许是会同意也未可知。
毕竟二夫人这些年对老夫人一向恭敬孝顺。”
晨昏定省一日不落,便是病了也要托着病体亲自前往怡寿堂告罪的。
陈嬷嬷想着,二夫人伏微做小,日日小心恭谨,从不开口求什么,连带着二房几位主子在这府里如隐形人一般,不过也正因她从不掐尖,老夫人虽不待见,却也不曾苛待。
有这些在前头,又是轻易不开口要什么的人,如今既开了口,总有几分面子的。
总归二爷二夫人唤老夫人一声母亲,学哥儿前途看着也不错,一个丫鬟罢了,给了便给了。
陈嬷嬷心中所想,也是侯夫人所想的,却见她拧了眉毛:“那岁漪伺候老夫人有些年了,知道的东西不少。
若是去了二房……”
将怡寿堂的事都告诉老二家的,对大房三房可不利。
陈嬷嬷半晌才反应过来:“……老妇人当年嫁到侯府时可是十里红妆!”
老夫人出身世袭英王府,其祖母曾是皇家公主,当年与先侯爷的婚事更是先皇赐婚,婚仪当日,更有先太后、先皇后添妆,如此荣耀,多少年未见了。
老夫人嫁妆丰厚,又掌靖安侯府中馈多年,只怕私产无数。
那岁漪伺候老夫人多年,又素得老夫人喜爱,想必知道的东西不少。
若是成了学哥儿房里的人,将知道的告诉学哥儿,待日后老夫人仙逝,分配财产时恐怕有的闹。
陈嬷嬷身为下人,犹疑道:“按照侯府成例,到了那时老夫人的……尽数充入公中,二房是庶出,能分得多少早就定好的,便是想闹怕也不成,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要知道,如今侯府未曾分家,只是因为老夫人尚还健在,可当年老侯爷去世时,就已经定下了分给二房三房的东西。
二房能得的,也只有那些。
侯夫人冷哼道:“不怪你见识短。
咱们这样的人家,自不会像那些小门小户,磋磨苛待庶出。
老二既唤老夫人一声母亲,族谱上归于我们这一支,日后便也能继承老夫人私产。”
这一点,哪怕老夫人内心再不喜二房,也不会改变的,否则传出去显得她没有容人之量,失了世家气量与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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