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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在大言不惭说要将谢栯一通好打的男子萎了下去,立刻讨饶:“是、是我的鼻子眼睛,是我的,世子爷,您下手轻点儿成么?”
世子爷单手扶在椅子上,修长的指节有规律地敲击着,一双眼眸往下扫去,道:“你在背后议论我也就罢了,偏今日叫我听见,你说,叫我如何下手轻点?”
谢栯身侧还站着林逸亭,男子亦认得他,他跌靠在护栏处哎哟叫唤,眼睛不断地瞥向林逸亭,想叫他将这尊煞神拉走。
林逸亭自当是没瞧见他的眼神,他侧头往里看了一眼,半是嫌弃半是催促地开口:“不是你说要来凑个热闹么?别叫他毁了心情,柯浔言也在那边,咱们去打个招呼。”
说罢,他垂眸盯着地上的男子,警告道:“今日世子不想与人动手,你识相就滚远些。”
男子连连应下,甚至都没站起身来,半爬半跌地往楼梯口下去了。
他走后,众人才着急忙慌将视线从谢栯身上移开,茶肆里又热闹起来。
谢栯面上还敛着寒霜,显然是当面听人议论自己而导致心情极差,他断然不会去与柯浔言打招呼,就大喇喇地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林逸亭微叹一声,还是去了柯浔言那头露了个脸,柯浔言在听见动静时便已将头探了出来,但此地并非国子监,那男子方才也惹恼了他。
是以,他并没有甚么要多管闲事的毛病。
这时见到林逸亭,他便守礼问了句:“你们二人怎么也来了?”
林逸亭与谢栯在国子监是乙字堂的学生,与柯浔言只能算得半个同窗。
林逸亭的父亲在户部担任要职,柯浔言有个嫡亲姑母早年间嫁去了荥阳郑氏,这郑氏恰好是林逸亭母亲的娘家。
幼时,柯家姑母回娘家探亲时,总会牵着年幼的柯浔言去林家找林母解闷,林母便打发林逸亭带柯浔言去院子里玩,如此说来,二人虽在国子监无太大关系,却也算得上熟识了。
只是后来林逸亭与他玩不到一处去,二人便渐渐走远了些。
林逸亭亦做常服打扮,着一件月白色云纹圆领袍,玉冠束发,通身十分气派。
他笑道:“念春生的名头都传到我阿娘耳朵里了,她叫我来探探虚实,正好出门与世子撞上,便一道来了。”
柯浔言点点头,想到什么,又往林逸亭身后看去。
“陶霁?”
林逸亭顺着他的目光转身,佯装惊讶:“你也在啊,我方才怎么没发现你?”
陶霁早在谢栯教训人时便想走了,她怎知出了国子监还能碰上这厮,听见林逸亭在问自己,只淡淡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当作是打过招呼,随后便起身欲往外走。
隔着屏风,谢栯只觉今日陶霁与以往有些不同,可一时半会儿并未发现什么,直到陶霁起身,又走到他身后,他这才发现陶霁今日装扮得颇为考究。
其实二人初次见面时,陶霁也穿着精致衣裙,只是当时二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剑拔弩张,彼时谢栯眼中只有那支紫毫笔,并未在意过她头上簪了几朵花,发间又编了几绺辫子。
眼下二人之间无战火纷争,他便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连翘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还记着上次的仇,思及他方才威风凛凛,心中暗道他恐怕是要收拾二姑娘,连忙将头埋得低低的,伸手去扯陶霁的衣袖。
陶霁:“怎么了?”
“谢世子一直盯着姑娘呢。”
陶霁:“......你在抖什么?你别怕。”
谢栯见她要走,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连翘要哭了:“姑娘,姑娘,他追来了!
!
!”
茶肆楼梯口,陶霁停住脚步回头,见谢栯果然往这边走,三两下便走到了她身前,她神色微冷:“何事?”
谢栯眨了眨眼:“本世子也要下楼梯。”
他身后,林逸亭与柯浔言亦追了过来。
林逸亭的目光从谢栯脸上停了一瞬,又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陶霁,半晌,他笑了笑:“既然都不想待在此处,不如换个地方?只是......”
“陶霁,你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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