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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将床铺打整干净,点上一炉新香,走到了谢樽身旁。
陆景渊从小就娇生惯养,衣食住行无一不细致,从前有桃叶照看着,显得他像半个废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便做不来这些,这些小事,只需花上一点点心思就能做好。
在条件允许的范围里,他会将身边的一切尽量变得舒适有序。
而谢樽和他不同,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一路走来,日常琐事也就慢慢地,自然而然地移交到了陆景渊手中。
“在担心洪涝?”
看着谢樽的神色,陆景渊开口问道。
“嗯,有一点吧。”
“这等势头,水患已是必然。”
陆景渊并未粉饰什么,直言道。
“不过倒也不必担心,年年如此,朝廷早有应对之法。”
“嗯。”
谢樽放松下来,转身笑了笑。
陆景渊说得没错,雨水年年如此,不必太过杞人忧天。
“哎,眨眼这春日将尽,都未曾轻轻松松地踏上次春。”
这话说得并不含蓄,陆景渊上前将窗支好:“既是将尽,那便还有机会,明日如何?”
谢樽眼前一亮,自是满口答应。
谢樽对于踏青这事可谓是兴致勃勃,既决定好了要去踏青,那今日便不能随便磋磨过去。
他准备找家风筝铺,去买两个素风筝回来。
春水碧波之畔,朗日流云之下,放风筝可是颇有意趣。
不久后,谢樽便把两个风筝搬进了房间,然后叩响了陆景渊的房门。
门扉两次开合,锁住满室墨香,桌上笔墨风筝都已经放好,只待他们的主人到来。
“这风筝亲手扎有些来不及了,但若只是绘些纹样,时间倒还算宽裕,我还没见过你作画呢,来。”
谢樽牵着陆景渊的衣袖把人拉到了桌前,随后把笔塞进了陆景渊手中。
“……”
绘制纹样?陆景渊少有的脑中空了一瞬,一时不知如何落笔。
风筝上的纹样有不少讲究,各种不同的用途,都有不同的纹样限制,若只是寻常玩乐的话……
与陆景渊相比,谢樽显然没有负担,他见陆景渊毫无反抗地接下后,便心情飞扬地坐到了陆景渊对面,拿过风筝开始落笔。
比起谢樽落笔如风,陆景渊半天没有动作,过了片刻,他垂眸看向了谢樽手中的风筝。
风筝之上,一匹雪狼已然初具雏形。
“……”
陆景渊沉默了一瞬,“这便是你的……纹样?”
“对啊。”
谢樽没抬头,依旧描画着雪狼的毛发,“这就是奉君,怎么样,威风吧?”
“威风。”
陆景渊点头应道,随即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放松下来。
是他想岔了,如今他已不在宫中,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自是随心而为。
半个时辰过后,谢樽落下了最后一笔。
风筝上的奉君栩栩如生,正趴在草地上懒懒地晒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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