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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天公并不作美,阴沉阴沉的,刺骨的冷意让人伸不出手,张口便是一团白气。
叶崖香缩了缩脖子,将小半张脸藏在领口暖融融的兔毛里,双手插在手炉外的皮套中,感受着从手炉上传来的阵阵暖意,一路向寿春堂走去。
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看一路留下的脚印,箱内之物应该颇为沉重。
进了寿春堂后,叶崖香朝坐在主位的两人行了个礼:“大舅舅,大舅母,新年好,福安顺遂。”
“好,来这边坐,”
孟氏抬了抬手,而后将一个红包放到叶崖香手里,“平安喜乐。”
叶崖香在袖中暗暗捏了下红包,心底冷笑,还是跟去岁一样,红包里也就一个铜板。
去岁她大舅母说什么她叶家不缺钱,这铜板是请高人开过光的,保她平安,是她们的一片拳拳心意。
结果,不过就是一普通铜板,跟她大舅母给府里三等用人红包里的铜板没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三等用人红包里的铜板有十个,而她的只有一个。
包一个铜板给她做新年红包,亏她大舅母也做得出来,不过最蠢的还是她自己,上辈子居然全心全意地信赖着这种人。
叶崖香敛住心神,见孟氏三人都频频望向门口,也知道她们在期待什么,便拍了拍巴掌:“抬进来。”
木箱很快被抬了进来,下人也很有眼力见的将木箱都拆开,顿时只觉眼前金光闪闪,满室生辉。
只见,木箱内站着一头半人来高的梅花鹿,身形矫健优美,一对由黑宝石做成的眼睛熠熠生光,最让人震惊的是,整头梅花鹿都是由纯金打造。
侯府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赵广白哆嗦着嘴唇走到纯金梅花鹿前,用手摸了又摸,敲了又敲,只差没直接趴到金梅花鹿身上。
赵花楹用手摸着鹿背上的梅花印,满眼痴迷,喃呢道:“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
孟氏将金梅花鹿摸了几遍,面上的震惊压都压不住:“这、这梅花鹿是实心的?整头鹿都是用金子做的?”
叶崖香微抬下巴,装作一副得意的样子:“当然是实心的,这点金子对我们叶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闻言,侯府三人又将金梅花鹿全身摸了个遍,还试着想抬起来,结果整头梅花鹿纹丝不动。
看着笑眯了眼的三人,叶崖香在心里暗道:趁机多高兴些吧,日后有的你们哭,这可是我给你们忠勇侯府送的一道催命符。
半晌后,孟氏才自觉有些失态,轻咳一声道:“崖香,真是让你破费了。”
叶崖香笑道:“舅舅和舅母喜欢便好,昨日睡得晚了些,崖香先回屋了。”
孟氏难得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去吧,去吧,再回去歇会儿。”
*
“哈哈哈,居然是一头金鹿,”
赵广白再也抑制不住,大笑起来,“纯金的!”
“爹,您小声点儿,”
赵花楹看了眼门口,“叶崖香可还没走远,别让她笑话。”
赵广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梅花鹿,无所谓地摆摆手道:“笑话便笑话,有了这个,你爹我今年升迁有望了。”
孟氏一口喝下大半杯茶,压下心中的激动:“对,对,老爷在这五品的闲职上坐了可有些年了,今年说什么也要挪一挪位置。”
赵花楹摸着梅花鹿的金角,不解道:“爹爹升迁跟这金鹿有什么关系?”
孟氏笑盈盈地解释着:“陛下可最喜欢各种梅花鹿造型的摆件儿了,上次工部员外郎送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梅花鹿给陛下,陛下一高兴,直接提拔他做了工部侍郎,从从六品升到了正四品,可谓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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