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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她曾拥有过这样一位郎君,羡慕她的时代有过这样一位臣子。
遗憾我不得见,不曾识。
但我确实可以帮她去铭记,让世世代代去记住他。
我在她病榻前郑重应诺。
她想他想得最厉害的时候,将自己当作他,把我当作她自己。
她活成一件他的遗物。
偏她这件遗物,并非无意识,随时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举止。
廿二年秋,她发兵伐燕,一手攻外境,一手引内贼。
伐燕顺利,内贼也除的干净。
我后来想,她能让贼寇掉以轻心,入她局中,所借大半是她的病体。
她无所不用其及,哪怕是自己一副残破虚弱的身子,也能为她反覆利用。
纵观我前半生,没有见过比她更虚弱又更有力量的人。
后半生,当也不会有。
她这样的人,本就世间少有。
或许就是稀而贵,苍天都不忍再苛责她。
景泰廿三年,她的神明重回人间。
在做了我八年的神明后,终于恢复了凡人的面貌。
我看见她周身的冰雪面具碎裂掉落,身体里的血液重新涌动,她从神座佛龛上走下来,拥有人间烟火气,会嬉笑怒骂,会爱恨贪嗔。
我第一次看见岳汀同她的接触,是在椒房殿的门口,他冲入内寝,而我却被她忠心耿耿的太医和手足拦住,说是由他们去。
尤其是荣嘉姨母,她说,他是她的药。
第二次见,还是在椒房殿。
早春二月的清晨,寒意弥散,他从君母的寝殿出来,身上披了一件大氅,隐约露出缎面中衣。
我不是头一回见到侍奉君母的儿郎从她殿中出,但他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的举止神态,家常从容。
不似过客,更似故人。
他没有他们年轻,没有他们俊朗,没法与他们比较。
也确实不能比较,自他出现,阿母再未传召过旁人。
许是当时一面心中晃神,便多看了他一会,鬼使神差问他剑法道理。
不问便罢,问后愈发觉得亲近和敬佩。
他竟可以一语道出君母所授的剑法妙诀,教授的方式比君母还要自然流畅。
一点好感油生,我便时有接触他。
本来,他也是我的太傅,很多时候都伴着我。
只是我更喜欢看君母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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