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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睡得熟,瞧了会竟自个也睡过去了。
”李氏嗔笑起身,将孩子带去妆台座上,给她蓖发梳头。
“阿母是梦到了你,梦到那年与你的重逢,梦到这两年你在膝下长大,阿母还能给你缝衣梳妆,做梦都高兴。
”
秋日午后,暖风微醺。
细碎的日光从窗牖撒入,落在小姑娘玉团般的面庞上,将她面颊新月映得愈发熠熠生辉。
她眉眼弯下,“皎皎不信。
”
李氏挑来一条丝绦给她系上,目光扫过自己胎腹,有些局促道,“阿母说真的,这孩儿不来,阿母亦有锦绣女儿;他来了,便是锦上添花。
有你,方才能有他。
”
“我信。
”江见月透过铜镜看妇人郑重神色,不由笑道,“皎皎与阿母玩笑的,晓得阿母疼我。
”
她怎会不信!
相比在她走散后,父亲为绵延后嗣纳唐氏,迎陈氏,母亲则因寻不到她而华发丛生。
她在服侍母亲的婢子口中,偶听得一些话语,拼凑出那些年母亲的日子。
母亲虽与父亲团聚,心思却都在找寻她上。
初时父亲还一道寻找,但战乱不断,军务缠身,难以抽出精力,只谴了一队人手帮助找寻。
多番无果后逐渐放弃,只想与母亲再要一个孩子。
却遭母亲拒绝,如此纳了麾下主簿的女儿唐氏,诞下一子。
而母亲则搬回兰州老宅独居,非年节不入酒泉郡。
她终年穿青碧衣衫,不着父亲赠她的其他绫罗与头面。
只盼走丢的女儿,若有一日回家,千万能够认出她。
“那皎皎梦中欢愉,可是因为见到了阿母?”李氏给女儿梳好头发,转身捧来一身新制的衣衫让她换上,“阿母方才入屋来,你在睡梦里也笑得咯咯出声。
”
她目光落在江见月眼角月牙上,又戳了戳她左手腕间的七彩珐琅手镯,“是与不是?”
“我梦见师父了,梦见他在渭河畔救我的样子。
”江见月亦抚摸镯子,“哎呀,我如今日日与阿母一起,可是已经许久未见师父!”
离开苏彦两年,虽一直通书信,但思念难捱。
五月里入京,若非染了风寒,她大抵已经跟着同上汉中战场。
眼下凯旋的大军估摸再三两日便可抵京,只是到底赶不上今日她的生辰了。
故而晨起,赵谨师叔送了生辰礼过来,便是手上的这个镯子。
由苏彦绘图设计,让精通机关的赵谨制作。
赵谨道,“师兄原话,若赶得及回来,便自个送给你庆生。
眼下么只得由我代劳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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