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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猎猎,将二人的衣裳吹得鼓起来,他们身后分别跟着的小太监被吓得将脸埋进衣领。
贾得全刚想骂回去,彭胜祥抢先一些道:“我有时真想不明白,凭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是如何入了今上的眼。”
“方才在宫墙外,你是打算对那书生动手吧,”
彭胜祥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陛下尚且对那群书生心有顾忌,你倒好,送个伞也不肯消停,竟敢替陛下做起主来。”
“若你今日没收手,引得那群血气方刚的士子们暴起,明日,不,天亮之前宦官乱政的折子会像雪花一般出现在陛下的案头。
你不妨猜猜,你焉能保住你这右大监的位置?”
彭胜祥的话很是剜心:“或许你这颗不中用的脑袋也得系在裤腰带上。”
经他这一提醒,贾得全背后被冷汗浸湿了,哪还有半点怒气。
“咱家……这不是还没动手吗?”
心底虽虚,贾得全强撑着颜面,“彭总管,怕是叫你失望了吧。
咱家当时不过是作态,吓唬吓唬他而已。”
“你心中最好是有分寸,”
彭胜祥冷哼了声,脚下提速与他拉开距离,撂下一句,“一会儿圣上问起你时,我可不会帮你圆话。”
“咱家才不需要你帮呢……”
贾得全将嘴一撇,心中却开始思量。
灵光乍现,他指使身旁亦步亦趋的小太监道:“你,将灯举得近些。”
藉着宫灯的光,贾得全将纸展开,转动眼珠扫过其中内容。
有了。
他眼眸迸出精光,复变回气定神闲的姿态。
*
沉重的宫门又被关上,将里头或孑孓独行、或前拥后簇的人密不透风地拢在其中。
江瑾淞若有所思地从这道将人吞噬的宫门上收回眼,发现周越还直愣愣地跪在地上,脸上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微笑。
若不是有这诡异的笑,江瑾淞瞧他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周越,起来吧。”
周越眨了眨眼,将失焦的眼转向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们成功了,我们的目的竟然达成了,这不会是梦吧……”
江瑾淞垂眼看着似乎是呆了的他,想了想,说:“这不是梦。”
感觉有两行滚热的水划过面颊,周越抬手去摸,惊觉这不是雨水,而是自己的眼泪。
“江兄,我做到了,”
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吃不着饴糖的稚童,“公平二字终于也落到我身上了。”
他自顾自哭得乱七八糟,涕泪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与两个时辰前在宫门外声如洪钟的青年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是他,其他书生们也陆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要么抱头痛哭,要么搭肩欢呼,更有甚者抛却了平日的作古正经,手舞足蹈,好不快意。
圣赐的伞被他们随意地搁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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