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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听到内室传出哒哒的脚步声。
一抬头,见谢晏抱着兔枕,光着脚踩出来了。
因为地上不再凉,裴钧也没有急着管他,而是低声问了一句:“这么晚,怎么还不睡?睡不着了?”
谢晏看了看他,凑近了一点,右脚踩着左脚脚趾欲言又止。
裴钧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好又等了等,谢晏抿了抿嘴,抱着兔枕挤过去了,坐进他两膝之间,去拽他面前的纸:“五郎,我想学写字。”
裴钧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太阳打西边出来,盯着他看了半天。
谢晏推推他的胳膊,才把他推回神来。
裴钧道:“怎么突然要学写字?”
谢晏自然不肯说是因为良言和狸奴不带他玩了,而且他们玩的虽然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可自己根本听不懂。
他不答,只一味催促着把笔塞进裴钧手里:“你快教我,我要学那个字。”
裴钧缠不过他,只好道:“好,哪个字?”
谢晏:“我不知道……就是,狸奴端着手,顶着木板,在太阳底下。”
裴钧思索了一会,不仅知道了这个字是什么,而且稍一推测,连谢晏为何突然上进的缘由都想明白了。
他一阵失笑,这么阴损的办法,想也是不能是良言那小古板琢磨出来的,他前几日还听说良言追着谢晏学字,追得口干舌燥。
肯定是狸奴。
十箱嫁妆换回来的狸奴,好像也不是很亏。
裴钧握住他的手,沾了沾墨,在纸上边写边道:“这个字,是昊。
你看,太阳下面有一个顶着木板、举着手的小人,对不对?”
谢晏眼睛一亮,立即点头。
于是,谢晏白日照旧该做什么做什么,良言和狸奴玩的时候,他就躲在一旁偷偷看。
记住看见了什么,到了晚上,就跟殿下说,殿下可聪明了,一看就知道,还会教给他。
如此七八日,这天下午,谢晏扒着房门,看到良言又在和狸奴玩猜字谜了,恰好今天他们猜的谢晏才学过。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去:“我知道我知道!
这个是‘夫’!”
良言一阵大喜,很快就要喜极而泣了。
三个人终于重归于好,狸奴抬出一对高跷,说表演个踩高跷给他们看。
谢晏正看他将高跷绑在腿上时,远处乐颠颠地跑来个门房,说来替魏王府送帖子。
原是到了立夏,魏王每年这时候都会办捶丸会,邀请各家公子小姐去玩。
谢晏不知道什么叫捶丸,恰好摄政王府上就有一副旧捶杆,被宁喜找了出来,为他演示了一下。
就是用杆子把球打进地面上的小洞里,瞧着简单,却不易掌控。
狸奴也高高兴兴地说:“前两年捶丸会,县主也去了,还拔得头筹,赢了好几只簪子回来赏给我们。”
谢晏听他们说完,也想去了。
他愿意出门走走,裴钧自然无不乐意,还叫宁喜为他置办新锤杆和衣服。
只是没想到,裴钧对于甜甜一事的担忧这么快就应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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