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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吹着药汤,听到这句,他觉得哪里不对:“裴钧,那刀是你自己动了手脚?!”
他瞪着裴钧,才慢慢回过味来,“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刀鞘,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裴钧眼神有些心虚,无奈道:“西狄人再蠢,也不至于蠢到那个份上。
不见点真血,西狄人怎么会信?各路安插在宫里的探子又怎么会信……且太医院里,也未必就全都是我们的人。
假伤固然瞒得过其他人,能瞒得过太医吗?”
谢晏压着火:“那昏迷……”
裴钧低声解释:“只是向申紫垣讨了点特制的迷-药,淬在了刀锋上,可做出昏迷假象。
这样显得孤伤得重一些。”
谢晏:“……”
所以这大骗子连他都骗进去了,白让他担心了这么久!
他日夜无人时,趴在枕边向裴钧诉的那些情,倾的那些爱……甚至于那些向诸天神佛的乞求,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实际上,这人就是中了迷-药单纯睡了几天而已!
!
可以,真的可以,裴钧给自己下迷药,宁喜给他下迷药,主仆两个不愧是一家子出来的!
谢晏揉了揉眉心,气得怒火攻心:“那你也不该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
……我看到你受伤,我也会怕。
怕你醒不了,怕你离开我。
怕我一切的算计,倒头都是一场空。
见谢晏脸色倏的沉了下来,裴钧忙捉住他的手,气息虚喘地咳嗽了几声,脸上血色就往下褪了几分。
他松松紧紧地捏着谢晏的指头,迟疑了片刻:“跟你说的话,你肯定不允孤这么做……”
谢晏当然不可能同意!
不仅不同意,说不定还会推翻此前两人商议的所有计划。
裴钧干巴巴道:“再者说,孤真没想到申紫垣这药劲这么大,孤以为睡上一天一-夜的就会醒……”
没说完,谢晏猛地一抬手,裴钧自知理亏,也不敢挡,伸着脑袋给他打。
“你、你……!”
谢晏手抬了半天,看他缠满纱布的肩膀,到底是不忍心打下去,低头在他颈侧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尝出淡淡的血丝了,才气急败坏地松开牙关,“你一声不吭这样倒了,就不怕刀剑无眼,不怕宫里大乱?!”
裴钧任他发泄了心中怒气,莞尔:“这不是有你么,且孤宴前已暗中传了手谕给御军统领和诸城门驻防军统领,见你如孤亲临。
若有急情,你有一切调度之权。”
这话令谢晏愣了一下,心旌微动:“你还记不记得,我乃南邺人。
你这道军令一下,虞京中门大开,我若想造反复国,你哭都来不及!”
裴钧一笑,手掌偷偷伸进了他衣襟:“那你要反吗?我的太孙殿下。”
肩上被人捅了个血洞,还能有精神乱摸,真不愧是大虞的北境战神。
谢晏抽-出了他的手,居高临下地静静看了他一会,挑眉道:“听起来不错,可以试试。”
谢晏起身,立在床前整理衣衫,大红的袍子往身上一披,还真有几分逆王权臣般的皮囊色相,又像是刚从宠妃床上下来的昏君。
靠着床头凝望他的裴钧心中一动,眯起眸子,一副为人所虏的脆弱模样,低声道:“那你要将孤如何?”
谢晏怨气未消,系好顶上的一粒扣子后,回首,一膝抵在他腰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掐住他的下巴啧啧两声:“大虞战神啊,姿色还不错,那就锁起来……金,屋,藏,娇。
以后,衣也不用穿了,伺候本王就行。”
裴钧演不下去了,笑得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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