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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斟酌着开口:“我们之前应该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他其实脑子还不太清醒,说完话眯了一下眼睛,右手习惯性用力时,才发觉手中还握着东西。
少年手骨纤细,皮肉匀称,虎口处有些老茧,指腹也有些粗糙,但不妨碍手感很好,像块被砂纸磨过的冷石。
可能是真的没睡醒,晏醉玉不仅没撒手,还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其实……”
树下,贺楼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痕,毫不犹豫地说:“是蚊子咬的。”
“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夏天嘛,蚊子多。”
“跟我没有关系。”
话到后面,可能是有些紧张,他无意识地用了点力,晏醉玉手上一紧,感觉像被丛林里不安的小动物抓了一下。
两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交握的手悬在半空。
贺楼神情紧绷,视线有些乱飘,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安的时候喜欢用指尖抠东西,晏醉玉被他挠了半晌,挠得心痒。
清晨微风拂来,桃树枝叶轻响,鼻尖有霜露的冷冽味,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
仙尊突然笑了一声,带着含混的鼻音,肩背在林叶间慵懒地舒展,“嗯……知道了。”
贺楼逃过一劫,长舒一口气。
晏醉玉从树上翻身下来,微凉的袖摆拂过贺楼的手背。
贺楼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两人始终交握的手,迟疑着,挣动了一下,晏醉玉跟他唱了个反调,用力地握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缓缓松开手。
松手的那一刻,贺楼只觉得掌心濡湿,不知道是谁紧张的汗。
晏醉玉说:“走吧,我送你们。”
要出发的弟子聚集在青云上殿前,几位有资历的教习导师正拽着这些青涩面孔千叮万嘱,元骥在一旁抱着胳膊打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看见晏醉玉领着人姗姗来迟,连忙催促,“快点快点快点,就等你这宝贝疙瘩了……”
听到宝贝疙瘩四个字,晏醉玉表情扭曲了一瞬,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贺楼也有一点微妙。
谁都说仙尊十分满意自己,可实际是自己使尽手段也没能让晏醉玉再松一点口,所以仙门的喜欢跟普通人也不一样?喜欢他就要对他高要求?
贺楼心里犯嘀咕,面上却很敬重地朝元骥鞠了个躬,一路小跑着进了队伍。
年轻弟子的御剑术普遍不成熟,也不能支撑他们长途跋涉,这种组团活动,多靠仙兽运载,宗门豢养的仙鹤就停留在台基两侧,体型流畅修长,清越的鸣叫声响遏行云,一只经过训练的仙鹤,最多能同时载体型中等的成年人十二个。
元骥推了一下晏醉玉的肩膀,递过来一个信封,“你前两天托我查的东西,喏,时间有限,暂时只能查到这些。”
晏醉玉拿过信封塞进袖子里,并没有当即打开。
那日宁栩跟他说贺楼与陈家的恩怨之后,他稍微上了点心,系统完全是个摆设,只会在有主线任务的时候出来蹦跶一下,基本不提供有用信息,他只好拜托元骥查一查。
元骥这两年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缥缈宗与外界交流大多是他出马,所以积攒下不少人脉,查一点往事轻而易举,只是时间紧迫,一时之间可能不那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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