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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灯就放在原处,既没有被点亮,也没有被提起,甚至也许,都没有被人多打量几眼。
谭廷闷声压了唇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信中所写的话,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两人谁也没有多言,夜如某个谭廷刚回家时的夜晚一样,安静的让空气都想要逃离。
直到洗漱完毕,蜡烛熄灭,帷帐将两人挤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今日要做什么,他们都知道,可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谭廷余光轻轻看了看枕边的妻子,她同往日的情绪没有任何分别,仿佛是如果他要,她就会给。
但是今天,他也还能同往日一样吗?
谭廷忽然想要从这张床上离开,可又无法在这样的日子里离去。
床榻似覆了寒冰一样,让人无法安然躺下,谭廷第一次有这般感觉,他禁不住动了动身。
只是他一动,手臂碰在了枕边人的手臂上。
她手臂一如往日冰凉。
谭廷不由地向她看去。
项宜却在此刻,意识到了什么,低了低头,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只是下一息,谭廷突然出了声。
“不必”
项宜抬头看了过去。
正房里的夜晚寂静异常。
谭廷在她困惑的神色里,心中抑制不住地掀起了大浪。
她没有留下的打算,或早或晚会离开,可他如果要,她就可以这么给吗?
他误会她,她不在乎;他查她的账,她亦无波澜;他愧疚想要补偿,她也无所谓一样。
除了面对项宁项寓,她在谭家甚少有什么情绪。
她从没想过从谭家得到什么,也没有想过从他这个丈夫这里,得到任何夫妻本该有的东西吧。
所以,她只是想借一借谭家的势,为此,她把她自己“抵”
给了谭家
这般念头一出,谭廷再看到身边安安静静的妻子,心间似乎绞了起来。
他分不清这般绞痛的原因。
是他终于知道了,在她眼里,他们的夫妻是怎样的关系;还是他难以想象,她怎么就舍得这样对待她自己
他只是忍不住想要问她一句,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这是她在谭家最后的保留了,他怎么能将她最后的保留,就这么轻易说破呢?
他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了
帷帐里的黑暗与寂静,撕扯着人的情绪。
谭廷收回了目光,深吸一气,似若无意地起了身,嗓音低低地轻声说了一句。
“我有点事,你先睡吧。”
项宜看着他的背影几息。
而他在她的视线里,果真走去了另一边,她便也没再多问,睡下了。
翌日,杨蓁跑来问项宜花灯喜不喜欢,项宜自然道喜欢,也听说了她在街上做善财童子的事情。
“弟妹可是要出名了。”
杨蓁嘻嘻笑,“主要还是清崡县太小,太不热闹了,大嫂在京城看过灯会吗?简直是这里灯会的十个八个这么大!”
项宜本是应该看过的,只是她随父亲在京的那年,灯会还没开始就走了水,宫里见兆头这般不好,临时取消了灯会,项宜也就没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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