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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弯着腰,满脸奉承。
柳垂容倒是不以为然,心里清楚铺子里的伙计为了卖出东西,什么好话都能说,明眼人都知道不可全信。
谁知,此招对于沈敬之却颇为受用,他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块银锭递给了伙计。
伙计接过银锭,眉眼都要笑开花了,让人端来茶水和点心,嘴里说着吉祥话,然后退了出去替柳垂容挑选布料。
柳垂容望着交出的一块银锭,心在滴血。
自从周氏与赵氏被送去大理寺后,这府里管家的担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帐本上的花费,只觉得奢靡至极,尤其是二房今年冬日的炭火用量,已够普通人家用好几年了,更不要提那些螺子黛丶胭脂水粉。
如今大郎身上虽有爵位,但身体受限,领着的官俸也是最低的。
加上沈敬之在寒衙司,虽是在三司之上,却也没有什么油水。
府中的钱财虽说不紧张,但也不能铺张浪费,坐吃山空。
沈敬之低头瞥向自己手中的人儿,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眯眼,表情十分丰富,实在不知道她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眼下自己唱个戏就搭了一块银锭,柳垂容很是后悔。
沈敬之想起了,最近常常见她一人在屋内叹气,盯着府中的帐本唉声叹气的。
知晓她实在心疼刚刚自己递出去的银锭,沈敬之没有明说,想着回头寻个日子将自己名下铺子的帐本交与她。
先前一直是周氏管家,他也不便将所有东西摆在明面上。
柳垂容犹豫了片刻,轻抬眼眸,柔声说道:“二郎,咱们过来也就是搭戏台了,没必要再搭一笔钱进去。
”
沈敬之垂下眼眸看着她,见她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十分可爱,稍稍勾起了嘴角,起了捉弄的心思。
“夫人要是心疼那块银锭,我再去要回来。
”沈敬之微微俯身,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唉!”柳垂容连忙阻止,生怕沈敬之真的去找那伙计把银锭要回来,她抬头见沈敬之眉眼上扬,嗔怪道:“二郎又寻我开心了。
”柳垂容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夫人我错了,这料子就当我给你赔礼,行不行。
”沈敬之顺着柳垂容的方向,低声细语道。
这日子处久了,柳垂容越发觉得沈敬之幼稚,与那时在青州所见的他判若两人。
可是有时候他蹙眉沉思时,又能让人想到他在寒衙司的模样。
柳垂容转念一想,伙计收了这么大一块银锭,自己也不能空手而归,还是要让这铺子出点血。
她眨了眨眼睛,伸手让沈敬之靠近些,柔声道:“妾身多谢二郎怜爱,只不过……”
沈敬之听完,虽不太明白,但还是乖乖照做,眉头微微皱起,冷着脸目视前方。
柳垂容打量了一下,表示很满意。
“二郎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坐着即可,接下来看我就行了。
”
伙计将布料放在木制托盘内,端上了楼。
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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