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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尚未沾湿唇瓣,纤细手腕倏地被身侧一只宽大手掌攥住,止住了动作。
指尖微顿,她慢条斯理地抬眸侧目。
周遭仍旧诡异的沉寂。
隔着极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没了往常的散漫随性,漆黑眼眸里透出几分晦涩。
手腕被攥着的那片肌肤宛如刻上了一圈炙热的烙印,力道并不紧,却也滚烫不容忽视。
叶羡凉面无表情地挣了挣手腕,却无法撼动分毫。
她淡声启唇:“松开。”
不高不低的声音,在周遭无端静谧的氛围下,清晰地传入大多数人的耳中。
陆屹睢张了张唇:“……什么意思?”
除了眸底那抹不一样的晦涩,他面上神情不变,好似没听到叶羡凉之前那话一般,神色不露端倪,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而那双一贯漠然的眼眸没有生出丝毫波澜,一如既往的平静。
叶羡凉冷声,一字一顿又重复了遍:“我说,我、嫌、脏。”
冷冽嗓音清晰地响在耳畔,再没了自欺欺人的余地,陆屹睢面色一僵,拿着酒杯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收紧,骨节凸出,指尖发白。
往日里刻意忽略的反常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袭来,灵魂好似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清醒的碎裂,另一半却仍不死心,死死攥着那点被施舍的假象,勉强维持着镇定。
掌心下的手腕细瘦伶仃,仿佛轻而易举便能揉碎折断。
他竭力控制着,不敢用力,也不敢放开,忍得指骨僵滞发疼。
原本热闹喧嚣的场合,此时却鸦雀无声。
无数双眼睛汇聚在两人身上,目光灼灼,却又刻意掩饰,显得怪异又荒诞。
陆屹睢却浑然未觉,亦或者,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心神皆被身侧那人占据,再分不出一点给别的人。
他唇角微扬,想要假装平静,却不知这抹刻意勾出的笑有多么僵硬难看,连同低沉的嗓音,也艰涩嘶哑:“你生气了?还是我哪里做错了?别开这种玩笑,我、我受不了的。”
他近乎语无伦次,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只凭着本能,一股脑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叶羡凉恶劣地扯了扯唇:“没开玩笑。”
她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抬起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撕扯开他攥在她手腕上已经僵直的手指。
嫣红的唇瓣轻启,她语调嘲弄,不留余地:“陆屹睢,我嫌你脏。”
似有什么碎裂开来,瞳仁猛地紧缩了下,陆屹睢面色蓦地苍白,捏着酒杯的那只手痉挛似的颤抖了下,琥珀色的酒液荡起层层涟漪,久久未能平静。
薄唇无力地翕动了下,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哽住,只溢出声破碎嘶哑的气音,低不可闻,也无人听清。
叶羡凉收回视线,微微仰头,喉间吞咽了几下,将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仿佛一场无声的默剧,周遭没有一人出声。
直至玻璃酒杯杯底触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叶羡凉收回手,平静出声:“继续吧。”
众人恍然回神,继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声音。
“哦对、对,继续。”
“先洗牌,对,洗牌。”
气氛尴尬,虽说依然有无数余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两人身上,却再无一人起哄。
后半场游戏,在大家故作和缓的尴尬中进行,不管是叶羡凉还是陆屹睢,再没被同时抽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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