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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伤害云洲的苦果,他们都已尝过。
现在云洲将他们忘记,对他们来说是罪有应得,而对云洲来说,是终于解脱,忘记了这笔永远无法彻底偿还的债以后,云洲就是那个真正的、高高在上的云总、云老师了。
“你说的对,这样也挺好的。”
裴远吃力地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抚了抚儿子紧闭的眉眼。
“这几天冽儿都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知道到底还能撑多久,下一次又能不能挺过来,”
裴母痛苦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想那么多,”
裴远看向被他们挂在了裴冽的病房中央的,自从被裴冽拍了回去就再也不敢看一眼的画,画上是一望无际的鸢尾花,“会有希望的。”
油画里的鸢尾花永远开不败,也就永远洋溢着爱意与希望。
现实不是虚幻的画,但是他们除了用画麻痹自己,好像也完全别无他法了。
随着《新生》在国际电影节上斩获佳绩,云洲也拿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华人拿到过的金熊影帝,“云洲”
这个名字连同他所创作的绘画和音乐一起,响彻也震惊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高高在上的名字。
坐在办公室里的云洲感觉自己的心态好像前所未有的放松,一切的愿望好像都实现了,只除了他还是没有找回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以外,其他都很好。
云洲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眺望着整座明城。
每一栋房子他都能叫出名字,这些从前仰望的存在,如今都只能仰望他而已。
只是正南方的那栋大楼,他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是哪家公司。
按理在明城,已经没有他不知道的势力了才对。
“云总,这个月的报表,您现在要看吗?”
应许推开门进来,就看见云洲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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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云洲站在窗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应许都以为,他已经想了起来,但是其实没有。
“……放在桌上吧,我这就看,”
云洲如梦初醒地揉了揉发涨的眉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走神。”
“您只是太累了,”
应许低声道,“您应该多休息的。”
“现在已经比以前轻松很多了。”
云洲下意识道。
……以前?
云洲这话说完就有些愣住,什么以前,他不是一直在“新生”
影视,也一直都是这样的工作强度吗,他又是哪来的以前?
他这句话说完,应许也明显愣了一下。
据医生说,云洲的大脑似乎是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将所有不愿意记住的记忆,连同那场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车祸一起忘记了,还是很难再想起来的那种。
但好像,在云洲的灵魂里仍旧留有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可又随处可见的旧的习惯,这些习惯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难以真正忘却。
“您别多想,”
应许干巴巴地说道,“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得很好了,您应该多休息的,您到底是总裁,每天可以早点下班回去。”
应许想着,可能就是云洲的时间安排得太紧凑,工作时间太长,才会让那些残存在大脑深处的习惯影响到他,也许每天不要在公司那么长时间会好一些。
云洲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沉默了片刻,道:“也好,我把这份报表看完就回去休息,你今天也早点下班吧,每天都陪我到这么晚,也辛苦你了。”
“好,我知道了。”
应许平静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有些酸涩。
陪云洲到很晚,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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