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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渡鸦在佩斯利的头顶盘旋,然后一蹦一跳地落在她身侧的绿化带里,在掉落的树叶间挑挑拣拣,试图找到一些亮晶晶的小物件。
“这就是你的谈判手段。”
渡鸦的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同时有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在说话。
“这不是谈判,是威胁。
谈判是很没有效率的威胁。”
佩斯利目视前方,仿佛在自言自语。
“直接杀死他们更有效率。”
“嘿,他们都是正经的美国公民。
我可不想刚辞职就被抓回局里……说到这个,政府真的会给印斯茅斯人颁发护照吗?”
渡鸦低声笑着:“你最好别细想。”
佩斯利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我想到该叫你什么了。”
它很人性化地歪了歪头。
“堂吉诃德,怎么样?”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你是堂吉诃德老爷,我就是那个骑毛驴的桑丘。”
佩斯利把身体的重量放在拐杖上,好缓解脚上的钝痛,“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老爷,小的我一定照办。”
渡鸦张开嘴,发出十足十的属于乌鸦的笑声:“我喜欢这个名字!”
堂吉诃德拍了拍翅膀,朝着天空飞去。
它迅速地穿过房屋,贴着大厦越飞越高,直到整座城市最高大宏伟的建筑都难以触及。
它看见急匆匆的弗兰克带着莉娜登上一艘汽船,逃难一般奔向自己腐朽的故乡,把家里暖和的奶油炖菜都抛在脑后。
哥谭在它的眼底凝聚成一颗小小的,污浊的水晶球。
一回到家,佩斯利立刻虚弱地倒在地板上。
她艰难地爬起来靠着沙发,脱掉右脚的靴子,把裤腿卷到膝盖上面,侧着脑袋观察自己裹满绷带的小腿。
红色渗过一层层纱布,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佩斯利挪动身体,从沙发下面拿出一个纸盒。
她把别在后腰的手枪放进去,然后从中拿出一卷新的绷带。
在佩斯利小心翼翼地剥下腿上的绷带时,窗户外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
堂吉诃德用爪子打开窗,气定神闲地落在佩斯利面前,黑豆一样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
佩斯利没有管它。
她拆下绷带铺在手掌上,好接住顺着小腿滑到脚踝的血液。
她的小腿肚前后各有两个血孔,组成一段难以愈合的穿刺伤,此刻缝合线开裂,向外翻出一圈血色的皮肉。
大概是之前制服弗兰克时撞到了什么东西。
“fuck……”
佩斯利拖长了音调咒骂。
她把包里的那卷手术刀拿出来,开始准备给自己缝合。
“需要我去给你搞一点止痛药吗?”
堂吉诃德沙哑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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