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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莺眉头微微一挑,下一刻若无其事的朝着屋内走去,却是行到殿中央缓缓停了下来,看着满桌满满当当的吃食和菜肴,还有在桌子旁探头探脑,想要蠢蠢欲动偷食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小灰灰,下一刻,只微微弯腰将小灰灰抱起来搂在了怀中,同时将守在殿外的护卫唤了进来,温声询问道:“用过膳了吗?”
顿了顿,又道:“吃过药了不曾?”
虽不曾点名道姓,护卫却是心领神会,立马朝着屋子尽头看了一眼,小心摇了摇头道:“都还……不曾。”
便见柳莺莺点了点头,淡淡道:“去将汤药端进来吧。”
说着,便又将桃夭、锁秋一一唤了进来。
此时,桌子上的菜肴皆已冷透了,屋子里生了火,烧得正旺,柳莺莺让桃夭等人将菜肴在火旁和炉子上热了,再将一应菜肴和吃食都给外头值守的人分了,又将自己带来的食盒装了盘。
这样一通忙活下来,原本寂静无声的宝华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多时,屋内热气袅袅,浓郁的鸡汤在炉子里滋滋沸腾,香甜的饭菜香渐渐重新溢出,宝华殿内香味四溢。
做这一切时,柳莺莺一直没有理会屋子尽头那道“负气”
身影,俨然将他当作了一座背景板,当成了空气似的,直到一通忙活下来,桌面上只剩下碟菜肴并两三碟点心果子,还有一碟冒着热气的饺子后,桃夭和锁秋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先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头这才静了下来。
这时,柳莺莺将小灰灰放在了软榻上,又拿了两个果子塞到小灰灰手中,见它将一个熟练的塞进腮帮子里,一个双手捧着吱吱啃得正欢,这才浅浅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脑,抬起头来朝着屋子尽头那道始终背对着坐在轮椅上的一言不发的身影看了去。
不多时,一步一步缓步走过去,走到轮椅后将轮椅转过来,看着轮椅上一言不发的人温声道:“怎么好端端的坐上轮椅呢?太医说,近来筋骨正在愈合中,忌乱动,忌乱移,最好还是躺在床榻上再卧上一个月,不然,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势便又要前功尽弃了。”
柳莺莺冲着对方声音温和的说着。
边说边拿着个软垫垫在轮椅后方,以免他受伤的后背不小心蹭在了硬邦邦的轮椅背上。
她若无其事的做这一切时,怡然自得的好似压根不是匆匆而来,压根没有迟到过似的,好似自然得像在这宝华殿生活了一辈子似的,怡然自得的好似上一刻二人还在闲话家常似的。
说完,便要推着轮椅去殿中用饭,不想,方才再次推起轮椅,不料,这一次轮椅牢牢陷在原地动弹不得,任凭使多大力气,都推不动。
柳莺莺终于侧身看去,便见原本垂放在腿上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撑起压在了轮椅的轮圈上,使得整个轮椅顷刻间动弹不得。
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看着眼前这道始终一言不发的身影,身影高大威猛,便是坐着都快要触及到了柳莺莺双肩处了,与这等幼稚行径简直极为不搭,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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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呢?“
说着,终于自轮椅后慢慢绕上前来,径直立在轮椅前那道身影前,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这道玄色身姿,不由好笑道:“你三岁呢,瑶瑶和钰哥儿都没你幼稚!”
顿了顿,又道:“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却见沈琅慢慢抿起了唇,不多时噌地一下侧过了脸去,避开了她批判的目光,继续一言不发,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这才闷声开口道:“年夜饭都散了,你还来作甚?”
“祈年殿的宫宴都散了,宫中都要宵禁了,除夕夜都要过完了,今年都要过完了……”
沈琅抿着嘴,一口气说着这些控诉之言,话语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字落下时,所有话语戛然而止,语气有些闷闷的,却跟赌气似的,只将背脊挺立得直挺挺的,脸转得都快要翻过去了,始终不肯侧过来。
听着对方字字珠玑的控诉,柳莺莺一时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半晌,只有些无奈的,道:“连瑶瑶都知道若人来晚了,定是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却不料话还没说完,却见那沈琅噌地一下将脸转了过来,面色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又不是你爹娘,一个欺负过你的婶娘罢了,犯得着将除夕这样的日子浪费在她们那些不相干——”
说到一半,对上柳莺莺黑白分明的目光,猛地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沈琅说到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
顿了顿,只见他竟又再度将脸转了回去。
柳莺莺却听得微微一愣。
欺负过你的婶娘?
柳莺莺狐疑的目光在沈琅的侧脸定定打量着。
半晌,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气笑了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在这闹什么脾气?”
说着,又看着对方穿戴整齐,一副即将要出门的架势,是要去她那儿么?
这时,正好殿外燃起了烟花,前头宴会散了,子时快要到来,今日到底乃是除夕夜,又一时想起方才桌面上那满满当当精心准备的一大桌子菜肴,到底心头一软,不由顺着对方的话,耐着性子道:“虽是不相干之人,到底是远道而来的娘家人,断然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不是?”
柳莺莺有些迁就对方似的,放软了语气,温声说着。
她的声音温和软语,与从前在沈家时装模做样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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