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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四下无人,仿佛连风都静止不动,院子里安静异常,盛乔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动静那样大,盛乔生怕被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听到,紧攥着话本霍地一下站起身,故意发出声响,试图遮住胸腔里不合时宜的悸动。
实际上徐肃年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反而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伸手扶她,“慢些。”
可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小娘子下意识的甩开了。
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介意起他的触碰了?
徐肃年蹙起眉,原本的柔和重新被凌厉取代,若寒光出鞘的宝剑,艳色的衣裳都压不住他身上的锋芒锐气。
盛乔被他看得心慌,后退的动作再度凝滞了一瞬,而后强行让自己转过头去不要看他。
这般刻意又明显的动作,徐肃年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眉心几乎拧成一团乱线,忍不住问:“当初不是小娘子要给我买的吗?”
说着,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语气怀疑,“有这么丑?”
听到他这么评价自己买的衣裳,盛乔下意识反驳,“哪里丑了,这不是……”
说到一半,又察觉到不对,生生止住话音。
不过这半句话已经足够徐肃年品明她话中真意,可他故意不懂,上前一步,追问道:“这不是什么?小娘子怎么不说了?”
他身高腿长,负手而立如一棵挺拔的松树,俯身倾压下来的影子,将盛乔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盛乔第一次感觉到他原来这么的高,压迫感这么的足,睨过来的视线如一柄锋利的刀,仿佛能剖开她的皮肉胸腔,直接看透最里面跳个不停的心脏,从而窥知她在那一瞬间,对眼前俊朗的男人生出了色心。
盛乔莫名羞耻,又有些心虚,她步步后退,可身后就是廊柱,根本退无可退。
眼看脊背就要触到冰凉的柱面,徐肃年先她一步伸出了手,撑到了柱子上,这下盛乔直接退到了他的手上,单薄的蝴蝶骨砸进他的掌心,仿佛猎物自投罗网。
盛乔惊慌失措地直起身子,与他保持距离,然后先发制人地质问:“你这是做什么?”
徐肃年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撩起眼皮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淡淡道:“不过怕小娘子没站稳扶您一把,小娘子怎么这么大反应?”
盛乔被他问得更加心虚,“我,我哪有反应大?”
徐肃年一笔一笔地翻旧账:“先前在洛水县,小娘子整个人伏我背上都不觉羞涩,后来在洛州,我与小娘子共乘一骑仍算坦然,怎么此时不过脊背碰了下手心,小娘子就一副生气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我……”
盛乔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虽然她刻意偏着头,但徐肃年居高临下,仍能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此时侧着眼,虽然看不清神情,却能瞧见她浓而密的眼睫不停地抖动。
仿若蝴蝶振翅,轻薄的翅膀在人的心尖刮过,虽然力度轻得几乎不可察觉,可只需要一阵清风,就能将那酥麻的痒意传至四肢百骸,让人彻底沦陷其中。
徐肃年情不自禁地靠得更近。
盛乔却一下子慌了,不知象到了什么,还紧紧捏着话本的那只手抬起来撑到男人的肩上,看向他的眼神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其实徐肃年这动作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靠她更近,没有一定要做什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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