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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方酌定定注视着那血洞里钻出来的软体白虫。
在饱腹了鸟尸和腐黑的血液后,这些虫子挂在那黏腻黑羽上,竟然猛烈地扭动起来,像是极度痛苦一样不停卷曲。
最后变得僵直,发硬,像根棍子一样掉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去了。
稀白色的液体从不知头还是尾部的一端缓缓流出,里面爬满狰狞乌黑的血丝,像是一注浓墨,渐渐氤氲发散,渗入土地。
纪方酌沉声道:“我们尽快离开这里,莹莹。”
陶莹莹转头:“不找蓼草了吗?”
“这里即使还有蓼草,恐怕也不能用了。”
他看着湿润的泥土道。
“可是……”
陶莹莹背上竹篓,面色忧虑,“你受伤了。”
“不碍事。”
他强忍疼痛站起,“立刻出山。
山下有条溪水,纯净清澈。
那上游大约是在别的山头,还没有污染。
我去那里清洗伤口。”
“好!”
“注意安全,”
他再次提醒,“地滑,莫要摔倒。”
陶莹莹应道:“我知道。”
两人很快离开山林,到了溪边。
纪方酌坐在岸边,侧身伸手掬起一捧水,打湿一块布料,擦拭在沾满泥土的小腿。
随着泥土拭去,膝盖那道伤口便也露出眉目——
还好,隔着衣料那里只是被石头磕出一片淤青,皮肤并没有破裂,渗进泥土。
他不由回想起刚才在山里看到的那只鸟。
这鸟一身墨色长羽,喙如鹰钩,应该正是村名口中所述那食人的秃鹫不错。
那秃鹫尸体落在林地之中,看似并未受到其他野兽咬食,胸口的血洞更像是被昆虫一点点撕咬出的。
可昆虫怎么可能成为秃鹫的猎食者?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秃鹫是因为什么疫病而死去的。
进食腐尸后便迅速僵化的蛆虫也能证明此事。
“哥……”
陶莹莹坐在一旁,抱着膝盖,眼神耷拉,“都是我不好。”
纪方酌笑道:“没怪你,认什么错?”
他一边说话,一边又将手伸进浅水边那层薄薄软软的泥土里,翻腾着什么东西。
陶莹莹仍低着头不作声音,突然,就见面前的青年从泥巴里摸出来个什么东西,笑得两眼弯弯:“接着。”
说罢径直把那东西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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