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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怒道,“我们偏不遂你的意,我倒要看看,若到了你们大汗面前,你——”
“我们的意思——”
江枫打断道,“今夜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
月明的话被堵了回去,当着人又不好同江枫争辩,眼看那译官满脸堆笑:
“正是呢,误会一场,小宛本就多毒虫,冬日里偶尔爬出来些,也不是什么怪事,何必为此伤了和气。”
“诸位大人今日辛苦,便请早些歇息。”
江枫比个请姿。
有一个大臣同那译官说了句什么,译官觑了眼月明手中的陶罐:“那这金环蝎……”
月明将这罐子不着痕迹的往身后藏了藏,江枫看在眼里,沉声道:“既是误会,自然不必送到大汗跟前,还望今后这样的误会少些才好。”
“这个自然。”
那译官放下心,答应着随众大臣退出去。
帐门被放下,夜风凛凛,瞅准间隙溜进来,在帐中逡巡一圈,带来彻骨的寒意。
月明拎了陶罐走到榻边,继续小心翻拣榻上的衾褥。
王德元倒了杯热茶润润喉咙,嗓音依旧嘶哑:“殿下,我等在小宛的地界出了这等事,他们合该给个说法,您怎么……”
江枫冷扫他一眼,王德元忙住了嘴。
心下疑惑,难不成殿下方才是故意要驳那村医的面子?可两国邦交这样的大事,殿下怎会拿来玩笑?王德元脑子里一团浆糊,干脆不再去想。
江枫径直走向月明:“你今日在外头都听到了些什么?”
月明像没听到似的,一言不发,只低头在榻上翻找。
王德元更疑惑了,他们此行匆忙,来不及找向导,小宛人这边的话比鸟语强不了多少,难不成这村医竟听得懂?不对,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江枫沉声道:“你们先退下,本王有话同林大夫讲。”
帐门一开一关,寒风侵骨,江枫紧了紧衣袍,又唤:“林大夫。”
见月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自顾道:“想不到你还通小宛人的古塞语。”
月明停下手,冷哼一声:“怎么?殿下此番总算拿住了我的把柄,要将我当作小宛的细作关起来了?”
她站起身,看向江枫,却见他目中闪过一丝笑意,神情转而变得庄重,将双手抱拳平举至额前,躬身一揖。
月明连忙侧身:“你这是做什么?”
“赔礼。”
月明一怔,随即讽道:“不知是为哪一回?”
初次相见,她救了他的命,却被无故关进监牢;后来出使路上,江枫拿她作饵钓出周远这个奸细;方才,他为了驳她的面子,同小宛人讲和,毫无使臣风骨……
“一路行来,冒犯颇多,此番一并赔过。”
“你倒省事。”
月明伸出三根细白的手指晃了晃,“要同我讲和也行,三个问题。”
“请。”
江枫负着手,挑眉看她,灯色点染,锋锐的线条自眉峰延伸至鼻尖,勾勒出几分落拓疏狂。
月明盯着他的眼睛:“第一,殿下如何得知我通晓古塞语?”
江枫一笑:“方才你威胁小宛人,要将金环蝎一事告知绰达,如何笃定此事非绰达授意?”
月明顿了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问:“这是殿下的回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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