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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自己骂自己!
他也一向自诩是个文化人,尤其是与卜己等人比起来。
可在面前这小童洞察清明的眼神中,他很难不觉得,那个被他吞回去的答案,实际上已经被他说出来了。
“渠帅实际上已经知道答案了。”
乔琰一边将硫磺涂抹在箭头之上测试燃烧效果一边回道:“那么就要劳烦渠帅去给对方加深一下这个印象了。
只有鲁莽的主帅才会觉得这样程度的火攻能起到效果,更觉得可以靠着声东击西之法借机攻破坞壁,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他其实还真觉得但凡携带的硫磺多些,说不定火攻当真可行来着。
难……难道不是吗?
已经被绕晕了的梁渠帅觉得自己还是干脆一点听命算了。
如此一来,他便将先前他所想的,“倘若严乔所说不合他意思,便绝不按照她的指令行事”
这种想法,也给抛在了脑后。
别的他或许不行,但按照乔琰所说去找对方叫骂这件事,他却肯定要比对面熟练。
这便是为何在一部分人去了乔琰指示之处挖坑,一部分人跟着她熟悉火箭的点燃射击流程后,剩下的一部分则跟着他来到了田氏坞堡之外。
先前吃了一场败仗,倒是没让这位黄巾渠帅有什么没脸迎敌的状态,反倒让他更有一种厚脸皮的无谓。
有一部分士卒跟随在他的身后,又站在坞堡射程之外的位置,更是让他多了一份安全感。
他伸手一指,便指向了那方才对他比划手势挑衅的家伙,张口就是一派乡野村夫骂架的狗日驴草之言。
“……”
窝在坞堡望楼之内的田氏大公子田彦刚听了个开头便想跳起来,却被他身边的二叔给按了下去。
田彦的视线之中,梁仲宁这厮,脸上分明还有当日狼狈逃窜之前,为坞堡之中的箭矢所划开的伤口,身上不伦不类的甲胄也是黄巾起兵之时为了区分清楚他和寻常士卒的粗劣之物,拼了半副从濮阳城里搜刮来的战利品,偏偏这家伙话中的嚣张意味,竟活像是自己已然取胜了一般。
此人还粗通些文字功夫,愣是将这连珠炮一般的嘲讽之言,整出了押韵的节奏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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