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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萧衍转身便走,步履沉稳,三两步间便隐没在众人视线之外,重归暗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舞女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命悬一线,看来她仍不死心吞了毒药。
冯允清当即下令,将她押回诏狱严加看管。
而后,她转向沈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之色,轻叹道:“今夜之事,看来难以善了。”
沈玄瞪了朱显一眼,心中暗自不满,若非他从中插手,他早已归家潇洒去了。
见冯允清欲离去,他匆忙拿起酒壶猛饮一口,这才匆匆跟上。
只留下朱显一人愣在原地,满心疑惑。
本以为冯允清会连夜审讯那舞女。
谁料她只遣人去调查那舞女的背景,之后便决然回府。
沈玄跟在冯允清身后,心中不禁暗叹:这冯允清行事,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明月高悬,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石砖地上,越过冯允清,破开前路的明光,仿佛在探寻着未知的谜团。
又是一日。
当日的烈日似乎收敛了几分光芒,天空云层厚重,雷声隐隐,似欲下雨,闷热的空气令人喘不过气来。
冯允清与沈玄刚刚点上卯,便见大总管申万已在堂中静候。
冯允清心中一动,便知申万此行不简单。
若非要事,又怎劳烦得了圣上近侧的大总管。
她快步上前,恭谨地行了一揖,问道:“申总管,不知您老前来所为何事?”
申万正悠然地品着香茗,见二人到来,才缓缓放下茶碗,从袖中取出圣上的信帖,沉声道:“荣文奚之事,经查证系属诬陷,此案另有主使。”
查证?谁查的?此案不是冯允清与沈玄在查吗?怎的他俩现在成了被告知者了。
沈玄心中一笑,果然官场之事,风云变幻,难以揣测。
细问之下才知,原是朱显一早便上疏鸣冤,并状告内阁大学士林悫及其学生关圳。
申万还特意悄声叮嘱,这荣文奚背后有人撑着,令她莫要重刑以待。
冯允清听罢,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朱显仅一小官,背后若无权臣指使她是断然不信的。
冯允清推手一揖,感激道:“多谢申总管提点,在下改日必登门道谢!”
申万微笑道:“冯大人客气了,你我皆为圣上办事,下面的人办事得力,圣上自然宽心,国家也方能安泰。
既如此,洒家便先行回宫了,冯大人尽心便是。”
冯允清心知这些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这些年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然而,她仍恭谨地将申万送出府门,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的种种曲折。
沈玄在旁看着,不禁挖苦道:“你们日日里说话都这般客套?整日里话里有话、拐弯抹角的,不累吗?”
冯允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一个眼刀飞去,逼得沈玄生生咽下了后话。
她立于天光之下,抬眸一望,只见满天霭云,一如她心中那厚重的修饰,将青天伪装起来。
她心中暗自忖度,这官场之中,人人皆戴着面具,说话做事都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冯允清深吸了一口清气,似是要将心底的纷扰悉数压下,正欲转身,去料理审讯之事,不料下头来报,昨夜的刺客,竟与林悫有所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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