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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不时的蝉鸣鸟叫提醒她是清醒的。
俯在膝上的姿势很难受,腰酸至极,她缓了口气抬起头,脸色正常,但额上的头发蹭乱了,落在两边。
长秋关切地问:“不睡了吗?我看着呢。”
他们已经约定好,每到夜晚严宁休息时,他就守着漆黑的夜,以防万一。
“不困了。”
她摇摇头,但有些无措,俯身趴到远处抓了个石块扔入水中,月光又碎满湖面。
“如果恢复身体,你最想做什么?”
“嗯……”
长秋认真思考着,却也得不到答案,淡淡笑道:“我也不知道。”
“你放心,“严宁扭头看着他,眼里有些执着,”
我一定会帮你恢复身体的。”
她已经找到自由之后可以做的两件事了,只要回去复命,一切都可以慢慢做起,剩下这些时间肯定足够完成,
“好。”
长秋看着她点点头,破天荒地没有多说,他在想,如果真的恢复了身体,是不是就要和她说再见。
“其实……兔子不是一件好事。”
她缓慢开口,低下头像是攒起勇气,“你要听吗?”
“要听,阿宁说什么我都听。”
他总是不自觉说出这种令人脸色微红的话,她能感觉长秋的目光在她身上,但不想对视,一直看着湖泊。
四岁时……我抱回来一只兔子,师父一看见,就当着我的面杀了,那兔子浑身是血。”
她抿了抿嘴唇,声音滞涩,“师父……把兔子扔到脸上,把我关在地牢,说我不能哭……”
哭是懦弱、哭是脆弱、哭是怜悯。
这些都是完美的弱点,刀不可以有弱点。
严宁苦涩一笑,现在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还真是胆小,没想以后会见过更多的血。
长秋想起徐北的她:“所以……再也没有哭过?”
她沉默地点点头。
师父把带血的兔子扔到她脸上,兔子血跟她在地牢里,待了七日。
这是她第一次进地牢,地牢没有光,很小,潮湿黑暗。
七日,她哭了三日,便再没有泪,只剩下血。
严宁淡淡地讲她的往事,长秋在一旁静静聆听。
“我们不回去好不好?”
长秋侧脸看向她,异常认真。
“难不成真把你放兔子里?”
她也侧过头,轻轻一笑。
“你笑起来……嗯……”
长秋回神止住嘴,看向别处:“那你一定要带着我……”
严宁再次望向月亮:“我必须得回去,师兄还在等我……”
在地牢那段时间,师兄经常偷偷来看她,通过铁门下的微小缝隙,送进来薄薄的一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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