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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剑吃得满面红光,说:“虽然……但是……”
陆文明白省略的部分是什么——虽然《第一个夜晚》是一部网剧,比不上卫视联播的上星剧,更比不上大电影;题材不是合家欢,有情人也没终成眷属;导演任树擅长都市生活剧,从没尝试过其他风格。
但是正如他的感慨,竞争激烈,多少演员抢破了头。
而原因大概为——编剧是瞿燕庭。
与此同时,饭馆隔壁的那条街上,一家开了十多年的火锅店座无虚席。
包间里,瞿燕庭坐在长条凳上,从滚沸的红汤中捞出一片牛肉。
他蘸一蘸香油碟,再放入口中品味,浅色的衬衫配上慢条斯理的动作,在火热的氛围中有股别样的轻慢。
任树坐在对面,脱掉外衣只穿件短袖,身材很结实,正满头大汗地喝凉茶:“不行,太辣了!”
瞿燕庭掀起一眼,一双尾巴轻翘的瑞凤眼,睫毛低垂,拥有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但他的鼻翼很窄,对于男人来说有点秀气,嘴唇和下颌的线条也很温柔,一并中和了双眼的温度。
他往碟中加一大勺干辣椒,把一片黄喉裹成红色才放嘴里,满意地说:“我就爱吃这样的。”
“给你给你,全给你。”
任树将锅里煮熟的肉夹给瞿燕庭,“当年咱们俩同班同寝,周末我带你回我家吃饭,你就这德行,一顿吃掉半瓶辣酱。”
那辣酱是任母的独家秘制,瞿燕庭吃半瓶,剩半瓶带回学校。
即使毕业后联系渐少,每逢端午中秋除夕夜,他一直雷打不动地给任母寄礼物过去。
瞿燕庭说:“那这顿我请。”
“你寒碜我?”
任树道,“咱们什么交情,你要请就请个大的。”
瞿燕庭开玩笑:“给你在重庆买套房?”
“不愧是瞿编,出手就是一套房。”
任树也开玩笑,“明晚开机宴,你把费用给我报了吧。”
瞿燕庭的箸尖停在半空,没伸入锅里,收回来轻轻放在筷托上。
他擦擦嘴,口吻中藏着一点抱怨:“这么巧。”
任树毫无察觉,说:“你晚来两天都不赶趟,明天不光演员们,联合出品方的那些人也过来。
这部戏你投资了大头,又是编剧,必须得坐镇。”
任树说着有些不满,“毕业后你越来越少露面,都待在圈子里,可咱们同桌吃过几顿饭?”
瞿燕庭说:“你混得不错,我过得还行,就够了。
这个圈子浮浮沉沉,走得近了是拉帮结伙,离得远了反而对大家都好。”
任树笑道:“几个意思,跟我拉帮结伙不乐意啊?”
君子不党,瞿燕庭希望独善其身,说:“但你如果有难,雪中送炭我一定不会推辞。”
任树相信。
圈子里不熟装熟、称兄道弟的人多了,热情未必真心,真仗义的实则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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