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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到时候提醒我去看看。”
忽而一阵寒风起,七爷紧了紧身上那件雪白的狐裘大氅,低声闷咳两声,落下几点猩红。
萧甲一见,脸色瞬间变了,满眼遮不住的关切与焦急:“七爷,可是寒症又犯了?”
眼帘又垂下,难掩眸中愤怒,语气也兀自压低,“那狗皇帝真他娘的不是人!
您当年若有心要那皇位,岂不是唾手可得,何必让与他?他以小人揣测之心度君子之腹中,让你服下寒毒,七爷,我就担心……”
他的话语声被一道凌厉的风声打断,整个人顿时从竹椅上弹出,一个狼狈的滚身后半跪在地,大臂被那梅花枝条抽出一道极深的血痕,血水混着霜雪汩汩流出,很快整条手臂都被染得通红。
“七爷恕罪,是属下失言!”
萧甲垂首而跪,浑身紧绷。
“萧甲,隔墙有耳,切记。”
七爷的声音随着风飘入萧甲耳中,再抬首,竹椅上的人已然不见了。
*
时日过得很快,尤其是寒冬,早晨日出晚,夜间日落早,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
萧乙来到王府已经两月余,到了摘眼布的时候。
自从上次风月台一事后,萧甲在七爷身边一直不敢过多言语,左手臂处的伤口早好了,却还时而隐隐作痛。
但总归,七爷说过,摘眼布那日要请他去现场的。
萧甲一直没忘,到了时辰便跟随七爷来到萧乙住的偏房。
偏房面积很小,用府里下人的话来说,连堆放柴火的屋子都比这儿敞亮。
但是萧乙不在乎这些,能有个温暖的地方住,有热腾腾的饭菜吃,还有人给他治病,这些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那位大夫他颇为熟悉,难得的,他话语间带上几分这个年龄孩子特有的活泼:“谢大夫,我的眼睛真的能看到吗?”
这双眼睛,要真说起来,全天下除了谢琨,也再没旁人敢打包票了。
少年人的语气难得雀跃,不像平素那般寡淡无味,谢琨便“嗯”
了一声道:“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七爷进屋的时候,窗边的帘帐都拉着,屋里很暗,只有角落里点了一盏蜡烛,谢琨正一层又一层地将萧乙眼眸上的布解开。
少年就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
这些时日不见,倒有些变了样,身上长了些肉,不像之前刚带回来时半死不活的模样。
两人进来时刚好听见少年询问的那句话,还没发育的少年声音雌雄莫辨,还脆生生的。
再仔细一瞧,这脸模子虽然依旧瘦削,好歹在王府养了两月余,白里透红,下巴尖尖的。
随着眼帘揭开,露出高挺的鼻梁,再然后,那双紧闭的眼睛先是挣扎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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