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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紧张地拉了拉隔断的布帘,确保外头的人不能通过缝隙窥探自家姑娘后,又倚到窗口去看对面。
时间还早,翠玉坊人流不多,琴声已经响起来了,技艺一般,应当只是普通娘子在热场。
谢意适听着听着就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请乐师过府至少得花二两银子,可在这儿,点十文钱的茉莉花就能听上半天,还能听到不同风格的曲儿,真是实惠。
“哎哎!
姑娘,你看那个人!”
春归示意谢意适往窗外瞧,手指指向翠玉坊红色灯笼旁一处胭脂水粉摊,抱着长剑的男子百无聊赖地揉着自己的鼻子,懒散地靠在摊子上,“这是西南王身边那个随从,他怎么在这儿?”
谢意适看到后,下意识猜测是否陈嵩昨夜在此留宿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
翠玉坊日落便关门,昨天日落之后西南王和她在酒楼,就算分开后他不甘寂寞去找了相好的,也不该是宿在翠玉坊。
“或许是想守着坊里的哪位姑娘吧。”
谢意适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最合理,无论花坊乐坊都很容易起纷争,西南王多情体贴,让贴身侍卫在门外守着暗中护卫不足为奇。
春归觉得有道理,可看看白墨又觉得不太对劲儿。
怎么感觉他不是守着翠玉坊,而是守着这个鲜茶楼呢?
白墨站得很累了,又不敢走,万一让真西南王截了胡,假西南王婚事黄了,他就是有一百条腿都得被打断。
站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熟悉的马车终于赶来,白墨狠狠松了口气,抬脚就要上去迎人,被身后的小贩一把揪住。
“说好了让你在这儿靠着就买我一盒胭脂的!”
白墨:“……行行行!”
他随便拿了一盒,问:“多少?”
小贩看着他手里的小瓷罐眉开眼笑比了个一:“一两银子!”
白墨掏银子的手一顿,嘴巴张大不可置信:“你说夺少?!”
楼上的谢意适二人将楼下的闹剧收在眼底,当即准备上场。
春归付了茉莉花茶和雅间的钱,谢意适已从大门出去来到街上,走到与小贩疯狂拉锯的白墨身边。
“我告你你坑人也要有限度——”
白墨正激动得唾沫横飞,就见一只素白的手从旁伸出,轻巧地拿走了他手中的胭脂盒子,回头一看,未来太子妃笑盈盈打开了盖子,低头轻轻嗅了嗅。
傅成今下马车时,看见的也正是这一幕。
今日的谢意适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一袭白衣胜雪,鬓边只簪了两朵粉嫩的珠花,眉毛描得细长,双唇未上口脂呈原本的淡粉,明明该是柔弱的姿态,可她低头一笑时,像的却是他在边关时常常伸手去接的雪花。
看似脆弱地在掌心化开,实则清寒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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