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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安屈提将目光放在了西域,不论是夺取星髓,还是其后准备永生转化的法术仪式,都需要充足人力物力。
因此安屈提假借祆教的名义,笼络了这么一批人手,万一最后事情败露,他也可以轻松抛下这个假身份,在别处重新开始。
“也不枉我多年布局,如今终于把星髓拿到手。”
安屈提心里稍稍放松,看着面前这群教众,等自己永生转化仪式结束后,要不要继续维持祆教教主的身份,真的干出一番事业来呢?
“教主。”
那位身材高瘦的老儒生郭利贞开口道:“四镇大都护齐景阳回到屈支城后,迅速平定混乱,我们有一批探子被捉拿下狱,往后要如何应对,还请教主吩咐。”
“不知郭长老有何计策?”
安屈提对这位老儒生颇为倚重,即便是在中原官场遭贬失意的士人,充当军师参谋也远比西域那些酋长胡商要好。
“齐景阳率重兵都护西域,我教若想壮大,此人乃是首要大敌,不可不除。”
郭利贞捻须言道:“只是眼下齐景阳仰仗兵锋军势,仓促间恐难动摇,加上我教近来折损不少,贸然举旗,恐怕难成大事。”
此时一名身披狼皮的胡人武士颇为不满:“你也知道折损不少!
都是因为你胡乱安排,之前抢夺圣物,让黑狼部死了几十个壮小伙,再这样下去,往后就没有黑狼部了!”
“石陀揭,你是在指桑骂槐么?”
郭利贞不曾正眼看向对方:“拦截茂才社、夺取圣物,是教主的安排,你指责我谋划不当,难道是要质疑教主不成?”
胡人武士耍嘴皮子哪里是郭利贞的对手,他一时间急怒交加,伸手拔出弯刀,当场发作起来。
左右众人连忙躲到一旁,郭利贞面对弯刀袭来,镇定自若、不闪不避,扬臂拂袖,一股沛然内劲随袖卷出,好似平地掀起巨浪,将弯刀抽飞犹嫌不足,还把石陀揭狠狠撞飞出去。
这一手反击顿时震惊在场众人,如康福谛等人原本以为,郭利贞不过是负责给教主出谋划策的文弱书生,不曾想还有这等高明武艺在身。
安屈提站在神宫石门外一言不发,他很清楚郭利贞的本事,此人是河北武儒出身,方才那一掌乃儒门武典《古今鉴》中的“洪川东逝”
,运招发劲讲究一个“往而不返”
,若无儒学根底培沃文质,断然不能施展自如。
中原儒门虽也有祈禳祝祷、奇门术数之学,但过往弃废甚多,加之儒门自诩中原武学正宗,儒生士人游学天下,也免不了要凭恃武功,渐渐催生出一些世代习武学文的武儒世家。
至于郭利贞,他当年几番科举不第,即便后来有所任用,秉性耿介又不喜谄媚长官,于是纠集一伙武儒在帝京长安大发布告,更是在酒肆繁华之所公然议论朝廷种种为政失当之处。
此举引得朝廷震动,当即将郭利贞捉拿下狱。
好一番逼问过后,确定他并非受他人指使,没有什么朋党勾结,就是一介耿直儒生。
皇帝陛下知晓此事后,最终判他流放西域素叶城,去给燧堡戍卒做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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