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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不断有说笑声传来,穿插了细碎月辉光斑的浓荫底下,少年平静地凝视她乌黑的发顶,忽然间,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抵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不是说,你与我吃过肉,喝过酒,”
折竹凝视着她这一张刻意描画了诸般瑕疵的脸,“怎么那些规矩破得,这个就破不得了?”
“商绒,”
少年清冷的眉目恣肆又张扬,“你究竟凭何要守旁人强加于你的东西?”
再回到前院的席上,梦石已喝了不少酒,此时面颊泛红,见只有商绒在自己身侧坐下,他便低声问:“折竹公子呢?”
“他说要出去透透气。”
事实上,折竹与她说的是要去醒酒,但她记得在杏云山上与他的约定,不将他饮酒只能两杯的事告诉任何人。
“哦,”
梦石点点头,也不疑有他,将方才自己抓来的两块糖都递给她,“簌簌,这糖是蜂蜜做的,可甜了。”
商绒架不住梦石的劝说,便拆了油纸包吃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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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很香甜。
梦石看她将剩下一块再包起来,脸上浮出一抹笑,明知故问:“还有一块儿怎么不吃?”
“给折竹。”
商绒看着手中的油纸包,轻声说。
折竹久不回来,梦石又在席上与人谈笑喝得太多,头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他便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想回去。
商绒怕他摔倒,扶着他走。
“簌簌,我看到这些红绸子,就想起杳杳她娘……”
梦石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向她吐露心事。
两人出了周家的院门,但商绒却并未在檐下的灯火所照见的四周看见折竹的身影,她只好扶着梦石往前走。
这条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虫鸣声。
梦石忽觉反胃,忙挣脱商绒的手,摇摇晃晃地跑到灯火照不见的树底下去。
商绒立在原地,仍找不见折竹。
他会不会醉倒在什么地方了?
她的目光移动,只觉远处拐角有一道银光闪烁,她想起折竹腰间的银蛇软剑,又听树下的梦石道:“簌簌,我还是先去讨杯水喝。”
梦石才吐过,稍微清醒了些,说着便自己又往周家院子那边去。
商绒惦记着那道银光,便也没跟着他再回去,她提着裙摆避开灯下的水洼,在昏暗的道上走。
那拐角处是一道两间院子中间形成的缝隙,踩在泥土村道上,商绒的步履很轻,她还未接近那拐角的缝隙,便隐约听见一道声音:“我说过了,先去业州。”
似乎是折竹的声音。
“可是十七护法,楼主此番遣了第一,第三,第六,第十五四位护法来将您带回栉风楼,她一定有极要紧的事,她不可能由着您先去业州的!”
另外一道陌生的声音,商绒从未听过,她准确地听清“栉风楼”
三字。
“十七护法!
如今情势紧急,楼主的脾性您应当知晓,几位护法一来,明月公主在您身边的事便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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