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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川从周府出来时,天已经晚了。
他算着时间,萧驰野应该还在回城的路上,便也不急着回家。
下阶时前头一亮,费盛提着灯笼,给沈泽川把路照得清清楚楚。
沈泽川这几日忙于旁事,还没有和费盛交谈过。
费盛每日尽力与晨阳几个亲近,给纪纲端茶倒水最勤快。
这人是在阒都滚出来的老手,当下给沈泽川掌着灯笼,路上也没开口打断沈泽川的思绪,面上看着像是给沈泽川提提灯笼已经知足了。
街上有些人,费盛小心地引着路,忽然听沈泽川说:“今早侯爷出门,听说你也自荐了。
”
费盛神色如常地说:“我见骨津伤势未愈,想替他随侯爷跑一趟。
”
沈泽川看着路,没再说话。
待回了宅子,乔天涯便接了灯笼。
庭院里还有骨津,轮不到费盛值班,他便自觉地回去了。
“主子晾着他,”乔天涯说,“只怕他会心生怨愤。
”
沈泽川进入长廊时回了头,看那边的费盛已经转入洞门,他说:“我有心用他,他却未必看得上我。
他在锦衣卫中的品阶于你只高不低,韩丞算是他背靠的大树之一。
先帝暴毙前,他还是韩丞的左膀右臂,韩丞要杀他,总要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他来茨州数日,却始终没有对我开口的意思。
”
沈泽川站定,对乔天涯微微一笑。
“他肯在阒都孤注一掷,原本就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策安。
策安是离北王嫡次子,当时世子重伤,旁人都以为策安回去是要接替萧方旭的。
费盛已经和韩丞起了间嫌,与其委曲求全,不如索性离开阒都,去离北另谋条出路。
救命恩人这个身份,足够他在离北有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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