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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下一句句,像是圣佛快要坠魔,让他有些心慌,不是慌齐玉,而是慌季子漠。
齐玉的品性是长在四方格中,最多碰触到四周的隔断,却不会出头,可季子漠不一样,那就是一个无底线的人。
齐玉的话,明显就是季子漠把他吃死了。
终于,他问出今日来这一趟的目的:“我家的事,你可和季子漠说过?”
齐玉眸光闪了闪,直言道:“说了。”
漫山遍野被白雪覆盖,董寒玉看着不敢看他的齐玉,犹如被浑身千钧雷霆击中。
像是被最信任之人背叛,董寒玉目眦欲裂,眼中有了恨意:“你为何要与他说。”
齐玉对上那抹恨,丝毫不让:“若不是你先污蔑季子漠,我如何会与他说,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使坏,你哥的事我们烂在肚子里,你若再有想害他的心,就算季子漠不说,我也会给你宣扬出去,到那时我们谁又能比谁好。”
两人闹别后,齐玉从未对董寒玉说过这么多话过。
人生二十一载,这是他第一次威胁人,第一次放狠话,不管心内如何,面上的鱼死网破惹人心惊。
董寒玉似是被他镇住,也似被他伤到,撑着桌子先是低声的笑,后笑声越来越大,直直笑红了眼。
他转过头,像是胸前中了一刀,疼的整个脊背都弯了:“齐玉,我哥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他有一颗糖,都是你一半我一半,第一次跟船出去,省下住宿钱,在破庙睡了两夜,给你买了个七巧板。”
“我叫他哥,你也叫他哥,我哥出事,你哭了半个月,跑遍了州府去打听大夫,你说我哥是英雄,你说以后谁敢拿这事说嘴,你一箭射穿他。”
董寒玉很少哭,他觉得那是最无用的东西,可现下却让泪水砸到桌上,溅起一朵朵小花。
董寒玉声声控诉,旧日情意一件件揭起,犹如七尺冰针击穿齐玉五脏六腑,疼的他浑身颤抖,白皙的脸上无一丝血色。
外面的乌鸦哭啼,阴影中的董寒玉强撑着直起身,满身阴鸷如落入了深渊:“齐玉,若是这件事再有旁人知道,我和你,和季子漠,不死不休。”
齐玉未曾想过害人,所以哪怕自己当时被董寒玉害的声名狼藉,他也未曾起过这样的念头。
齐玉只想让大家各自安好。
他用支离破碎的嗓音给着承诺:“你别别再害季子漠,他不会说出去。”
恐慌,愧疚,害怕百般情绪涌在嗓子口,齐玉语不成调。
董寒玉转回头,赤红的眼中尽是嘲讽:“他那样的人,你管得住他吗?”
齐玉浑身一怔,张了张口终是说不出一言。
外面的风雪渐大,董寒玉戴着幕蓠走出季家院门,踩着脚凳上了马车,那张脸阴沉至极。
村口处的那棵杏花树下,季子漠慵懒的靠在上面。
马车停下,马车门从里打开,季子漠没上去,只敲了敲车窗。
哭过的双眸会弱人一等,董寒玉不是示弱的人,依旧带着幕蓠,从内推开车窗。
季子漠:“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夫,上马车不方便,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我没去县里,问问你关于我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名声帮我澄清了没?”
董寒玉:“嗯。”
得到结果,季子漠也就不多待:“那行,慢走不送。”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了,我家齐玉嘴笨,你以后少拿话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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