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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小二就送上了吃食,顾元白没有用膳的胃口,他品着茶,侧头朝着窗外看去。
天子脚下的京城治理得繁华安稳,大恒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不低,因此街市上也能瞧见三三两两的女子相携而过。
顾元白喜欢这幅安稳的画面,他靠在墙上,端着茶杯,一时看得出了神。
褚卫被同窗约着前去书院,路经状元楼时见不少人抬头往上看,他顺着看去,却是眉头一皱。
二楼窗口处正坐着一位一身靛蓝的公子,黑发上玉冠高束,遥望远处手捧白瓷,这引得男男女女抬脖子看个不停的美男子竟然是当今圣上。
人人都好美色,即便是欣赏之意也难以在美色上移开眼睛。
但褚卫却厌恶那些盯着他看的男男女女,也厌恶这些眼中只有美色的俗人。
皇上被这么盯着,难道不会难受吗?
同窗也跟着看去,乐道:“子护,看样子你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要受到威胁了。”
褚卫冷声道:“谁爱要谁要。”
同窗哈哈大笑,却是拉着褚卫径自走到状元楼的底下,寻了一个好位置抬头看着楼上靠窗的公子,感叹道:“昔日有潘安掷果盈车,又有看杀卫阶之典故,本以为你的容貌已是男子之盛,却没想到还有如此翩翩公子。”
褚卫:“一副皮囊罢了。”
同窗笑道:“知你不喜美色,也不喜别人看你。
但褚子护,像这位公子这般的样貌,你也觉得只是皮囊罢了吗?”
褚卫抬眸,长眉入鬓,他看着圣上,黑眸不为所动,整个人站得笔直,冷淡如雪,“要不然呢?”
顾元白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望着远处的视线收回,稍一低头,就对上了站在街对面卖着红色绳结铺子前的褚卫。
褚卫身旁还站着一个风流潇洒的文人,顾元白眼睛微眯,从容收回视线,捧着茶具轻抿一口温茶。
捧着杯子的手白如透明,褚卫一看到圣上的手,脑海里就不由想起这双手痛苦地捏起明黄床单的画面,绸缎皱褶,暖黄烛光,指尖苍白无力。
他垂下眼,喉结微动,不动声色地拉着同窗走人。
和亲王见顾元白一直往窗外看去,也跟着看了一眼,看着外头许多人正偷偷摸摸地往楼上看来,顿时不悦地压下了唇角,“什么人也敢窥视圣颜?”
对于皇家的威严,即便是不喜欢顾元白,和亲王也会毫不犹豫的维护。
“不知者无罪,”
顾元白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兄长觉得这几道的菜色如何?”
和亲王拿起帕子擦擦嘴,索然无味道:“不过如此。”
不管是菜还是人都不过如此。
状元楼的这些书生交谈的话也是浅薄得很,空谈大论倒是厉害,认真一探究就知道什么都没有,脚不踏在地上还敢满嘴空口胡言。
原本想刺顾元白一下,让他知道推崇他的举子都是个什么水平,到了最后难受的反而是他。
顾元白一心两用,也听了不少学子的高谈论阔,心中不说失望是不可能的,但这也是科举考试的弊端之一。
对于皇帝来说,科举考试的第一弊端就是结党,第二就是不一定能收到真正于国有用的人才。
社会要是真的想要发展,还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中国古代同外国古代相比,其实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前中国一直占据优势,但只一个工业革命就拉开了双方百倍的差距①。
说到头来,科学技术是第一发展力,商人、工匠可以促进社会经济自然发展,然而摆在这个大时代之中,农民,粮食,才是国家之本。
若是能有土豆、玉米、杂交水稻等,那才能解放出底层人力,才能确保粮仓满溢,进而进行其它的大动作。
顾元白忽的站起了身,宫侍连忙上前扶住他,为他整理身上的皱褶和腰间的玉佩,顾元白悠悠道:“兄长,陪弟弟走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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