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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裴彦苏的院落前,好戏已经提前上演了。
原来是那今晚留守的公公刘福多,死活不让纱郁带着塞姬进门。
刘福多虽然伺候裴彦苏的日子不长,却也深知这位新主子对公主的感情有多深,如今夜色沉沉,又怎么可能让这来意明显的漠北美人得逞呢?若真是放了人,到时候对两个主子,他都没法交代!
而纱郁却丝毫没有怀疑过那日小王子的言外之意,操着一口和塞姬一样的中原官话,将前几日的情形有枝添叶地朝着刘福多嚷嚷一番,两人为此争执不休,纱郁的汉话又时常词不达意,于是这半是鸡同鸭讲的滑稽吵闹,足足先让一直躲在暗处的隋嬷嬷大呼过瘾。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从公主院落方向传来的急促脚步,心知是萧月音杀了过来,便一面掩口,一面睁大了双眼,等着下一场好戏。
可谁知,预想中的吵闹并未发生,也不知萧月音低低同那刘福多说了些什么,灯火斜照中,那刘福多虽满眼不解,踌躇片刻之后,便让萧月音带着塞姬,一并进了门。
隋嬷嬷见状,狠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说这个萧月音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胡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她竟然想也不想就引狼入室?她倒是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能就此博个贤淑容人的美名,到时候大公主来了,可又要多用几分力气,才能将这胡狼除去!
正准备与塞姬密谈的萧月音,可没有隋嬷嬷想得那么深远。
这次戴嬷嬷无意中发现她正要找寻的塞姬竟然主动送上门,简直犹如瞌睡遇到了枕头,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事事自然不能尽如她意。
她虽然可以拿私.通一事威胁塞姬,塞姬也不是个蠢人,虽也惊愕于事情暴露,却还迅速冷静细思,并从萧月音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此次落网的“奸夫”
并非那正主会通,而是另一个对这位公主而言极为重要的人。
于是,塞姬便反客为主,向公主提出,她可以作证、揭发与会通通.奸一事,不过条件便是,公主不仅要保全她的性命,而且还要让她正式成为赫弥舒王子的女人。
萧月音犹豫了。
***
月黑风高,总是变数丛生的时候。
裴彦苏身为今晚受封仪式的主角,在发现自己专为公主留好的位置已经彻底空了之后,心头便蒙上了一层黑雾。
仪式正式结束,乌耆衍的高亢也到达了顶峰,于是便拉了这个已经正式改名易服的儿子,在野地搭好的大帐之中,与今日下午才双双到达的左右两位贤王,好好开怀畅饮一番。
作陪的硕伊长袖善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动声色充作了这四个各怀心事男人交磋的柔水,谈笑间劝他们饮下了一盏又一盏酒,实则笑里藏刀,抢先赔了不是,给自己扣了一顶“不与人亲近”
的帽子,直言来的这两日都忙着照顾还在病中的儿子车稚粥、实在无暇赴临阳府拜访这位刚刚才彻底“认祖归宗”
的小王子赫弥舒。
除此之外,她还有余力盘算着那潘素所告发的私通一事,已经收到了最新线报的她,早早便命人悄悄将消息散播开,无论如何,都可以借着污染那永安公主的所谓“清誉”
一事,挫一挫这位新贵的锐气。
谁让她的儿子前脚出了事,乌耆衍这个管不住裤腰带的狗男人后脚就能找回一个更优秀的儿子呢?
而裴彦苏兴致缺缺,也知晓硕伊这是在乌耆衍面前给自己下眼药,暗讽他目无尊卑,没有主动拜访庶母。
不过,在来之前,他便已经听说了硕伊收拾那潘素一事,既然她算是帮了自己一把,他也懒得在这些口舌之争上与她计较,便端起了酒盏,先以无礼的罪名自罚了三杯,之后又说了一堆漂亮话,好好敬了这位庶母的酒。
等到好不容易散了,戌时已经过了半,回到临阳府时,原本想先去那位公主的院落坐坐、喝一碗她厨房里的醒酒茶,又忽然想到她大约不会如此贴心,既然不等仪式结束早走,想必此刻多半快要睡下了。
走入自己的院落,却不见刘福多等人上来迎他,院内也是空荡荡一片沉寂。
酒意昏沉,裴彦苏也因为心中的闷气,失了长期保持的冷静和机敏。
是以,在推开与主卧连着的耳房之门时,他才会被那突然扑到怀中的香软,惊得骤然理智全无。
“大人……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是那永安公主的声音。
可与往日的清冷不同的是,这一回,娇得能挤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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