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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吧你就。”
温氏火了。
她虽然有点嫌弃三儿媳不贤良,自己没生儿子还不能主动劝服夫婿纳妾,更连过继子嗣都诸般推托,但瀛姝毕竟是她的亲孙女,是她最疼爱的老来子王岛唯一的独女,生得又这般好看,还聪明伶俐,想当年她因为王致谋逆王斓非要保王节的事被气肿了肺,说是不见人,但只有瀛姝敢翻墙进来,偎进她的怀里让她抱着睡了一宿,哄着她,说“祖母不可能任性啊”
,丁点大的女娃,一勺勺的喂药喂粥,哄她开怀,这能是没孝心的孩子?!
温氏其实飞速就冷静了。
她也从来都知道三儿媳比二儿媳识大体,当初琅沂王一败涂地,面临着倾覆之祸,二儿媳姚氏立马把自己的亲侄女送去江东顾为妾,随时准备着要和琅沂王一刀两断另攀高枝,但三儿媳呢?不离不弃,发誓要和琅沂王共存亡,唉,可惜了陆氏命中注定无子。
“别跪了,都起来吧,帝休,祖母跟你说道理,你也要体谅祖母。”
瀛姝这才愿去祖母身边,她还笑:“我当时学骑马,摔过无数回,膝盖早已经千锤百炼了,跪不伤的,祖母,四姐差婢女,儿愿意出钱让四姐买婢,不过儿不愿让儿的婢女供他人差遣,哪怕儿日后使唤不着她们,儿相信阿娘也会给她们找个好归宿,但儿可信不过二伯母和四姐。”
挑拨离间的话,瀛姝从来当人面直接讲。
这不是光明磊落,这是气人。
瀛姝从来认为难听话不当面讲才是美德,如果当面讲了,那就是占据道德高峰全面征讨,实属特别没有情面的手段——“杀人诛心”
。
当然表面恭维,背后下杀手,这也不是美德,这叫阴险。
但这两种情况之间还有另一种情况,不当面争执,给对方留了脸,也没想过背地里置人于死地,却偏因为如此隐忍,反而让对方得寸进尺,于是受不了这窝囊气,背后寻人吐槽,仅只为泄愤。
这样的人当然不是君子,但为芸芸众生,非大奸大恶,普通人一枚。
瀛姝不是这样的普通人,她属于“大奸大恶”
,今天,她就是要把二伯母姚氏批得无言以对。
“祖母,四姐的作为,祖父已有公断,祖母难道还觉得四姐无辜么?”
温氏:……
“好孩子,青娥她确实有错,不过她既已知错……”
“四姐如果知错,为何还要抢我的婢女,我可不欠她的,还有,她为何要唆使二伯母,让二伯母嘱令三兄及五兄在曲水会上,跟那裴九郎一唱一合的贬低我抬高四姐?我有什么错啊,我阿娘更无错,凭什么就该给四姐添妆作脸,还要让五兄夺占我的家业!”
“你可知道点羞吧,什么你的家业,你一个小女娘,就快入宫为妾了,你的父母没人送终……”
“我哪怕没人送终曝尸荒野,也不会让我的家业给你那儿子继承。”
陆氏肺已气炸。
“二伯母,入宫为妾的话你谨慎说。”
瀛姝的肺没炸,她还挺想笑的,不过,她当然不会笑出来,这个时候必须和阿母同仇敌忾:“何为妾,何为媵?世上虽有媵妾二字,但两字间的差别二伯母肯定不会不清楚,更何况我是应选妃令入宫,哪怕是最终仅被册为才人、御女甚至可能只是女官,那也是有品阶的,二伯母见我,依然不敢贬我为侍妾之流。”
温氏当然明白这当中的区别,她已经蹙眉了。
正在这时,已经赶到王青娥侍机登场。
“祖母,儿也有话说。”
瀛姝斜了一眼王青娥,好家伙,就这么会儿时间,眼睛居然又肿了!
!
!
“唉,也没什么好理辩的了。”
温氏却摆摆手:“青娥的妆奁我来补足,至于过继的事,也不必急在这三、两年间,横竖不拖都拖了这些时候了,我也可以由得三郎妇你再经深思熟虑后商量岛儿,你们夫妇二人自己定个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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