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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又凉凉地补充了两句:“我当时给你们请了村里的莫郎中回来瞧病,诊金和药费总共50文,是赊账的,回头你好了麻烦去结清一下。”
说起钱,赵珍珠赶忙去摸怀里。
她身上可是揣着这个家所有的家当的,总共三两银子,除去买迷情药和吃馄饨的花销,应该还剩下二两加一百四十文。
赵父所在的商队东家人不错,即使这次走商损失惨重,依然挺有良心地给被害者家属每家凑了三两银子作补偿。
其实走商前商队让每人都签过风险告知书,大可以不管家属的。
这三两连同先前赵家原有五两多银子的家当,按理说赵家总共有八两多银子,但是赵母大病加连接办了两场丧事,最后只剩下堪堪三两,全被原主牢牢控制在手里。
避着弟弟的目光,赵珍珠朝墙壁侧了一下身子,很快就摸到了一个质地细腻的荷包,捏了捏,里面有碎银和铜钱的质感,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钱没丢就好。
没等把手拿出来,她又摸到了一小个油纸包,动作僵硬了一下下。
不用想,也知道这纸包里装的是打算算计韩文远的迷情药药粉。
记忆里,这小包东西花了八百五十文钱,接近赵家家当的三分之一,可供未出事前的赵家正常花用三个来月,但原主听到卖药老妪的报价后,居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给了出去,换了包无用的东西回来,哦,不算无用,能害人呢。
也不知该说原主是心大愚蠢,还是对韩文远执念太深。
赵家剩下的这五口人,两个小的吃饭睡觉都需要人看护,一个勉强吃喝拉撒能自理,一个姑且能干点家务,而她从小生活在城市,没种过地,绝无可能能料理好家里那几亩地。
二两多银子啊,赵珍珠心里叹气,对这个时代的农民来说不少,但没有进项的话,大概省吃俭用,全员不生病的情况下,仅能供他们生活个一年。
要是明年朝廷税收再加大一点,一年可能都顶不住。
而这四个孩子长大,还需要很多很多年。
她此时尚忽略了一个躺在隔壁未醒的自诩她救命恩人的少年也打算赖上她。
难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穿成这种处境的炮灰?赵珍珠又想抬中指诅咒了,她又不是真正的赵家女,和这些幼崽全没有情分,只顾自己行不行?如果只有一个人,她还是有点信心能活得下去的,她前世差不多就是自己养活自己。
“姐姐。”
不等赵珍珠心里继续悲凉,双胞胎中的一个奶声奶气地道:“肚肚饿饿。”
话音刚落下,就是好几重肚子大唱空城计的声音,其中一重来自赵珍珠。
赵珍珠尴尬地低头看看肚子,第一感觉是有点大,应该很能吃,要养活自己可比前世要难,至少前世的她是正常身材,不胖不瘦,饭量也是一般般。
看看肚子,又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是傍晚了。
难怪她一醒来,就觉得屋里暗暗的,还以为她头破了,视力跟着受到了点影响。
“我……”
话刚出口,小少年赵二平生硬地打断她:“你休息,我去做晚饭。”
平时都指望不上这个大姐做饭,现在脑袋破了,想必更是有理由不去做了。
他走出门前,还朝弟弟赵三安使了个眼色,让他照顾一下双胞胎,别让他们打扰到赵珍珠又挨揍。
赵珍珠莫明看懂他眼神的含义,额角跳了跳,她虽然不喜欢幼崽,对幼崽这种不可理喻的生物远而敬之,但也不是原主那种极品,心情不好时连幼崽也能充当她的出气筒。
赵三安也看懂了大哥的眼神,紧张地一手牵着一个弟弟局促地站在床尾。
屋里一时间很安静,赵珍珠有闲暇地细细打量三个弟弟。
她本质上也不是个多善良多心软的人,或者干脆说她这人挺自私挺有心眼的,不自私没有心眼也不能在爹妈不待见、邻里鄙夷的眼光下顺利长大,找到一份好工作,不用干活她还乐得清闲呢。
还别说,三个弟弟都长得相当不错,黑黝黝滴溜溜的大眼睛,鼻梁高挺,唇形周正,就是很瘦,瘦得头大身子小,肌肤瘪瘪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足。
再细看,还发现双胞胎的脸色有点发青,嘴唇泛白,像是冻到了的样子。
想到小家伙之前一迭声地喊她姐姐,让她别死,还有那碗不热的热水,赵珍珠冷眼旁观了一会,终于出声:“小安,你把小四和小五带过来,让他们上床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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