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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天气,少不了蒙蒙的细雨。
干渴的沟壑的表面,是农村孩子撩荒留下的斑驳的伤痕。
这些伤痕像牛皮癣一样,蒙在大地母亲的皮肤上;好似调皮的孩子,在母亲白花花胸膛上啃奶的同时,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在边抚摸时,因为不愿意仅仅满足于嘴上的痛快而狠狠的用指甲抓出的伤痕。
普子抱着张大帅一边打牌一边道:“这副牌算个屁,我看还是毁了算了。”
老八一双冒火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抱着孩子的普子,装着着急的拉着普子拿牌的手,道:“这可不行,我的牌好着呢。”
普子甩开老八的手,撇了撇嘴,道:“啥家伙牌,要是输了,我可不陪你玩了。”
张老五咽了口唾沫,又起了一张牌,道:“老八,这可是你的不对了,牌再好,你也不能摸人家光普的手啊,人家光普可是刚过门的媳妇儿呢。”
老八哈哈一笑,脸上堆起了岁月留下的可以和西岗上的荒地相媲美的深深的痕迹,道:“再怎么说,光普还得问我叫八爷呢,——怎么了,爷爷不该拉孙女的手么?”
张帆听了这话鄙夷的冷冷一笑,转身走开。
小手扶“突突”
的响着,张帆和嫂子坐在小手扶后面。
张偶在前面开着。
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自己的媳妇儿,眼睛里流露的都是慈爱。
张帆怀里抱着侄子明明。
嫂子道:“帆,冷不冷?”
深秋的天气有甚于浅冬。
农村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准备换季的衣服,一夜之间,老天爷就变了脸。
张帆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道:“不是很冷。”
然后“哧溜”
了一下鼻子。
车子太墩,张帆在后面大叫道:“哥,能不能开慢一点儿?嫂子和我都墩的青疼青疼的。”
张偶扭过头,一咧嘴,道:“小子,我开车还不说呢,你坐车还嫌不舒服?要不你来开一会儿?”
嘴里虽是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放缓了速度。
然后转身递给张帆一红旗渠,自己先点上,然后把火机传到后面。
张帆点上烟,把怀里熟睡的明明裹得更紧一些。
喷了一口烟,道:“哥,这天,够冷啊。”
嫂子娟子道:“这个时候正该种庄稼呢!
就赶这几天了。
过了季节,麦子种不上,明年你吃啥?还有你过年的学费,可都靠这个呢。”
张帆尴尬的一笑,吐出了几口烟,亲了亲怀里的明明,看着远方。
张偶把车停在了地边,娴熟的把小手扶的后车厢去掉,把车子的轱辘换成铁的。
然后安上犁子,准备犁地。
张帆把怀里的侄子给了嫂子,然后把化肥布袋拆开,一股刺鼻的味道让张帆流下了不是悲伤的眼泪。
生活有时候就像是土地上的庄稼一样,需要刺激。
张帆回过头,对张偶道:“哥,你先抽烟,歇会儿。”
张偶“布拉”
了一下还在熟睡的明明,道:“今天我们要把岗上这四五亩地犁完,明天还要到你嫂子家犁呢。”
临地的孔老虎也在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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