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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他有些动摇了,反思是否自己太过自大……
张晓那个样子,还有救吗,他若在游戏里死了,能不能重新回到现实去?
想到这,他看向纪满月,见他脸上罩着一层疲色,隧向他道:“你歇一会儿,我警醒着。”
满月见他比刚才灵巧不知多少倍,也就不再矫情,星点暖意就让他的困乏瞬间放大。
他挂心张日尧,却只能被困在这里,打定主意养精蓄锐,在床头的草垛子一靠,终归是身体不好,累得紧,不大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这一觉起初越睡越冷,小炉子终归威力不足,雨水的潮寒气,往骨头缝里钻,但人就是这样,强撑着的一口精气神,一旦歇了,就再难聚起来。
他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意识都飘到不知哪儿去了。
这个夜里,只有雨。
满月的身边,也只有司慎言。
在他的梦里,有天空无尽的黑和冷,太纯粹了。
几乎让人分不清是梦里下了雨,还是雨中有一个梦。
他想冲破这个梦,冲出那片雨,于是他努力地伸手去触碰、去够,好像这样就能分开雨幕和黑暗,开辟出暗冷之外的温暖地带。
而后来,他终于睡得踏实了。
直到天色微光,浅白冲破了无尽的黑,透过高窗打进茅屋里,让小泥炉和豆油灯的暖黄变得浅淡。
光亮,晃了纪满月的眼。
他眯起眼睛,还了魂儿,身上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暖融融的。
再一抬手,他才发现他靠在司慎言的肩窝上,对方搂着他,用氅衣裹着他,这样,他的手脚才会是温热的。
满月一动,司慎言就睁了眼睛,侧头看他:“醒了?困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还保持着这个暧昧又保护的姿势,“后半夜你太冷了,自己往我怀里钻。”
满月看他,坚信这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睁眼说瞎话。
当然,他更不会在这时候睡回笼觉。
他只是觉得诧异,就算对方满嘴跑山驴,自己被他搂进怀里时,竟然全无察觉。
他的警觉,在这人面前都散光了吗?
司慎言见他不说话,腆着脸又找补一句:“太瘦,抱着硌得慌。”
纪满月终于忍不了了,窜起来瘪着嘴翻白他,心道:好一个顶着冰块脸的流氓。
尊主,再这么下去,你人设要崩没了。
小茅屋的门被推开,恍如开启了魔幻世界的大门。
一缕天光,冲破薄云和淅淅沥沥的小雨,扫撒在被风雨冲刷了整夜的油菜花海上。
空气里泥土气、雨气、花香气,杂糅成雨后的清新,让人心肺畅润。
司慎言灭了碳火,在草榻上留下碎银子,拎起衣服走到门边,与满月并肩而立:“你看,那边有彩虹。”
纪满月寻着他的指尖去望,确实见到虚幻的七彩斑斓。
美得不真实。
司慎言打了声呼哨,油菜花丛里,突然跻身出现十余名身穿蓑衣的武士,为首那人抱拳行礼:“尊主恕罪,紫元迟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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