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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惊奇:“你知道我!”
“赵先生说过的。”
焦尾姑娘垂着眸子笑,眼尾浓妆也盖不住氤起的薄红泪意。
云昭心道:她是真的很喜欢赵叔叔。
“云姑娘是要问赵先生的事么?”
焦尾姑娘抬眸,挤出笑脸,“他决定离开时,并未与我说。
如今想想,最后一次见他,他告诉我他院子的鸢兰树下埋了两坛女儿红……便是诀别了,遗憾我当时没听懂。”
云昭却听懂了——若是焦尾姑娘当时听懂是诀别,她大约会告诉赵叔叔她的心意。
“你节哀。”
云昭十分不会安慰别人,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要好好吃饭。”
焦尾姑娘抿唇笑了笑:“我大约很快就能与赵先生见面了。”
她轻轻拉起裙角,示意云昭看。
云昭低头望去,见那细白的脚踝上赫然印着一枚青色的手印。
“前日,凉川城中的鬼来找我。”
说起那个鬼,焦尾姑娘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并不害怕。
云昭听另一个鬼爪逃生的中年男人说过,花魁焦尾被鬼抓时,恰好有恩客用链子把她锁在床榻上,这才捡回一条命。
云昭定睛观察那手印。
指印极细极长,长到有点扭曲,不太像人的手指。
她暗暗用手比划了一下,发现那鬼是背着身,倒抓着焦尾姑娘的脚踝往床底拽。
云昭问:“你有没有看见那个鬼?”
焦尾姑娘咬着唇,轻轻摇头:“当时……”
()她默了片刻(),叹一口气?[((),抬起手,取下系在颈间的那条丝帕。
云昭视线落向她的脖颈,刚一看清便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那细长的颈间,竟是深深嵌着一道可怕的勒痕。
那勒痕青紫,并不平滑,能够清晰看出凹凸形状——是一条小指粗细的锁链。
好几处皮肤都撕裂了,一看这伤便知道当时有多痛。
焦尾姑娘惨笑道:“他们都说客人用锁链把我锁在床榻上,让我捡回一命。
其实当时,那客人骑在我背后,用锁链绕了我的颈子,是在把我往死里弄的。
鬼来抓我,吓跑了他,否则我前日便死了。
那客人,说不定倒是见着了鬼的样子,你可以找他问一问。”
云昭只觉胸口一阵闷窒。
她双眉紧蹙,缓声问:“你不是花魁吗?怎么这样?”
焦尾姑娘告诉她:“方才底下动静那么大,想必云姑娘都知道了,这种地方啊,就是花团锦簇的魔窟。
能做摇钱树的时候,自然千好万好,但那好景又有几日呢?我年纪渐长,容颜还能撑一撑,内里身子却已经不讨客人喜欢了。”
云昭定定望着她。
眼前全是焦尾姑娘与赵叔叔在灯光下面对诗的模样,身上盈盈发着光。
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焦尾姑娘眼神空荡荡:“趁着我还未过气,把我卖给那些癖好特殊的客人,还能卖个好价钱。
红颜短命,香消玉殒,传出去又能给楼里招徕不少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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