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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尾鱼精忒没有风度雅量!
“你、你叫什么名儿?”
“我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如今你鱼在我手上,倘惹得我不高兴,晚间时候兴许膳食中会添上一道油炸河鱼,来丰富下菜色祭祭我的五脏庙。”
见鱼精不吭声,芳漪得意地笑了。
白鳞鱼缄默半晌,最终声色郑重而恳切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本鱼认为油炸的做法太过腥腻,会大大影响肉质及口感,味道不会很好,倒不如试试糖醋与红烧,用这两种做法烹调,滋味异常美妙,大抵更能符合你的口味。”
说得头头是道,它还是鱼吗?
芳漪咬唇,显然是低估了某鱼的脸皮厚度。
哦,不是,是鱼皮!
自打在那尾鱼精处吃了一记大大的闷亏后,隔日芳漪便定下整治妙计,亲自去往城中专给大户人家培育锦鲤的铺子,一口气儿购置了二十多尾漂亮锦鲤,差人运抵自家小塘中给它们安家,美其名曰是给白鳞鱼作个伴儿。
当活蹦乱跳的锦鲤被一股脑投进水里头时,塘中水花四溅,荡起一大片涟漪,惊飞停栖于假山上的蜻蜓。
将送锦鲤的人打发走后,她袖手绕着小塘走了几圈,十分惬意地掐捏法诀,挥手洒往水面,塘底瞬息添入青绿藻荇并莹润卵石,风拂水面泛波粼粼,鱼群围簇犹似枝梢繁丽花团,看上去更为美观。
白鳞鱼静静望着四周多出来的‘新伙伴’,内心毫无波澜,缓缓转身游回栖身之所,却发现已有位不速之客擅自闯入。
一尾绯红色带黑斑纹的锦鲤堂而皇之占据了自个儿的居所,并且在尾端下方还恬不知耻地排泄出一根线状物体。
停顿俄顷,它拍了拍鳍慢慢游走,正打算重新寻摸处新居所,瞿然有尾通体赤红两腮带金纹的锦鲤横冲直撞过来拦住了去路,肥硕的鱼身横亘眼前,一股子腥臭味扑进鼻腔,使白鳞鱼蓦地晕了一晕。
它强忍住晕眩感,以鱼类间专属语言,冷声说道:“让开。”
肥硕锦鲤抖了抖两端长长的鱼须子,口气轻蔑:“哟呵,你这臭小子敢这么同我鱼大讲话,挺倔呀,是打哪条江哪条河来的啊?”
“我自何处来,干汝何事。”
“嘿,甭整文绉绉的话,我鱼大听不懂!”
白鳞鱼不欲再与之纠缠,回身另寻了一条道游走。
见状,某尾体形较瘦身子细长的锦鲤谄媚道:“老大!
您看这小子长得怪里怪气,一看就是专门给人做菜下饭吃的鱼。
它身为如此卑微的鱼不仅不把您放在眼里,更傲得不可一世,咱们不妨施点颜色予它瞧瞧,好让这家伙知晓究竟谁才是这塘中的王者!”
“对!”
言讫,另有七尾黑白纹相间的锦鲤附和着游近白鳞鱼,拉开派雄赳赳气昂昂的干仗排场,吓得周遭锦鲤纷纷退避三舍,唯恐遭殃。
塘边上,芳漪搁亭檐底下设了把舒服的躺椅,并一张高几案,怡怡然侧卧下,捏了个诀将几丛竹影挪近,把斜射过来的太阳光遮了遮,姿态悠然地探手捧起盏茶呷饮,眯眼观赏着一池美丽缤纷的锦鲤,随手抓起把鱼食抛洒,引来众鱼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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