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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熹两指搭在太阳穴上,一双棕褐色的瞳仁不带丝毫笑意看过去,直叫陈枝遍体生寒,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心虚地喊:“熹熹……”
一声哼笑打断,宁熹突然站起身朝她靠近,“你口口声声说是傅家要求的,既然他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把我绑走啊?分明是你们,想要攀上傅家这门亲,又舍不得身边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
正好,我孤身一人,没得你们半点恩惠,卖了还得给你们数钱。”
说到这儿,宁熹距离她就只有一步之遥,弯下腰与她低垂的视线齐平,语气出奇地平淡,“正中下怀了吧。”
陈枝唇瓣轻颤,几欲要站不住后仰。
宁熹下意识伸出手,在扶住对方之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顺手推了她一把,大冷的天,陈枝在风口站了许久脚本就麻,再被外力一催,不受控地摔在地上。
她是万万没想到宁熹竟也会对自己动手,刚要叱责,对方蹲在了她面前。
“想要我去冲喜也不是不可以。”
陈枝眼底陡然亮了一下。
“不过我有个条件。”
宁熹随后补充道。
生怕他反悔,陈枝顾不上他推自己这件事,赶紧点头:“你说,想要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宁熹:“什么都答应?”
陈枝又用力点点头。
“那好,”
冰凉的手覆上她温热的脸,一瞬间,那个乖巧听话的宁熹似乎又回来了,但他下一句却让陈枝如坠冰窖,“我要,宁弈安,死。”
“安安……死!”
陈枝的脸唰地煞白,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熹熹,安安,安安就算再不对,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啊,他已经被你打伤了。”
“那点伤算什么,过个两三天就养好了,你看我的。”
宁熹手伸到额前碎发下往上抬,露出左侧额角一道狰狞的猩红伤口,他抓住要往后缩的陈枝,又凑近几分,“这可是你那好儿子派人打的,够不够他偿命?”
“安安,安安不会那么做。”
到现在,哪怕亲眼看见他额头上的伤,陈枝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的安安是娇纵任性,但绝不是这种人。
“这一定是个误会!”
“随你怎么说,”
宁熹放下手,碎发再次遮住那道伤,“条件我摆在这儿了,怎么做是你们的事,要么让他去冲喜,要么,让他死。”
话撂下,起身回到堂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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