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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斯年点点头,师婆这便急着上前一步,把赵斯年拉至自己的身边,小心打量着周身问道,“可有受伤?”
赵斯年只摇摇头,不言其他。
“怎不见半夏?”
师婆又问。
“在后面。”
赵斯年看一眼师婆,神色稍显疲惫。
“你栖箬奶奶可有一起过来?”
外祖母朝那正堂看了一眼,又前进一步,贴在赵斯年身边笑语盈盈地问道。
“栖箬奶奶已经遇害。”
听这话,外祖母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眼睛瞪得浑圆,盯着赵斯年看了好一会儿。
外祖母忽得眼珠一转,嘴角微微抽搐抖动一下,遂不敢相信的继续问道,“我问你栖箬奶奶,你莫要混说。”
赵斯年看着外祖母,语气平静的又说一遍,“栖箬奶奶已经遇害。”
话音刚落,外祖母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赵斯年的脸上。
师婆与随侍的小厮都惊讶万分,唯独赵斯年冷着一张脸,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师婆急忙将赵斯年揽在自己的怀里,稍作镇定才斟酌嗔怪外祖母道,“您这是做什么?”
细看那外祖母的眼角里已经满了泪水,只不流出来在眼眶里打转。
嘴角颤抖得更厉害些,吱吱呜呜地要说出几个字来硬是憋回去了。
外祖母再深吸一口气,呼出来后才又责怪道,“你是你栖箬奶奶看着长大的,报丧也是这副态度。
是不是我死了,你母亲死了,你仍旧是这副态度?”
“他打小就这样,母亲您是知道的。
赵斯年心里也委屈着呢。”
师婆紧张地护着赵斯年,生怕外祖母再给他抛去一巴掌。
“你又能护他多久?宠他多久?他是我们白家嫡出的独苗,试问谁不疼他,谁不紧张他?紧张、疼不是放纵娇惯,不是要叫他六亲不认,麻木不仁。”
“我知错。”
赵斯年看着眼角也已噙了泪水的母亲,站到外祖母的跟前又道,“我知错。”
外祖母呼吸颤抖,夹杂着愤恨、难受。
她在不敢多看一眼赵斯年,也再不敢多看一眼师婆,由小厮扶着,策着扶桑木杖颤颤巍巍地回房去了。
师婆,瞧着褐裳灰裙的母亲,瞧着她那只别了一根素银簪子的发髻,忽地心头发紧。
什么时候母亲不再穿最爱的红裙艳袍,不再簪精致的云钿钗簪,自己竟丝毫不知,她也是第一次注意到,母亲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她是赵斯年的母亲,也是外祖母的孩子。
每个孩子潜意识里都觉得母亲会长生不老,所以鲜有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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