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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身上的刀剑还算宝器,其他的东西一文不值,好像连命都是不值钱的,随时都会在某场幻境中丧生,再看不到明天。
凌翌只是没想到,很久以前的笑谈也有兑现的时候。
有了全修真界最硬气的一个人给他护航,凌翌觉得好像狐假虎威这个词说的就是他。
哪怕白玉京很多人不屑于他的回归,但那些人好像也拿他无可奈何。
凌翌一时间想不到回应什么,又问道:“那你准不准我去你的书阁,瞧瞧你的东西?”
谢危楼半点都没有犹豫:“去看吧。”
真好。
凌翌心安理得地从床上坐起来,之前他在家的时候都不敢这样,睡多了他爹会把他从床上掀起来,手里塞了剑,再让他练上好几个时辰。
眼下他终于睡醒了。
凌翌对着镜子用清水擦了擦脸和手,长睫上还沾着水,他对着镜子里的人笑了一下,去找了培土的铲子。
夜昙花只需要很少的土壤就可以盛开。
凌翌在半空中挂上培土的盆,在盆内埋了种子,浇了点灵泉水。
清水徐徐落入松土中,刹那,土下便传来破土的声音。
绿芽在土内抽丝发芽,生长出枝叶花茎,夜昙花的花苞渐渐抽丝,花瓣丝如透明,如同绽开了一朵清水做的花,左右摇曳。
凌翌忍不住用指尖点了点夜昙花的瓣丝。
夜昙花本就是沧州的花,从前沧州满是杀戮,连培土的地方都很少,这花只要能扎根就能养活了。
夜昙花向来生长于极恶劣的环境中,极难找到扎根的地方。
凡是种过夜昙花的地方,以后夜昙花的种子就会顺风飘过去,往后岁岁不断。
凌翌拍了拍手,转身去了书阁。
反正这地方谢危楼也让他进了,他应该能从谢危楼写的东西里找出点什么。
不出凌翌所料。
谢危楼的确有记日账的习惯,他找到了谢危楼刚来白玉京写的东西,上面记的日常密密麻麻,也看得凌翌额角突突突地跳。
什么时候早起,昨夜有什么东西没批复,白天要去州上看一圈,下午祭祀,什么时候祭祀完了又要去……
谢危楼这过的是什么破日子。
凌翌合上了宽厚的日帐,那些东西陈旧却不蒙尘,压在腿上让他觉得分量重。
虽然那一百年他在下九界好不到哪里去,但谢危楼在那段时间里也应该不好过。
凌翌收起了泛黄的书卷,再没找到其他的东西。
他又想,他不在的一百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仙长,仙长你在里面么?”
门外传来了青缨的敲门声。
“在。”
凌翌起身急了,一下子碰到了那个存放的箱子,箱子内,有什么东西和卷轴一起撞了一下。
他又弯腰翻了翻,指节上竟触到了粗糙的木质纹路。
那块木牌子上沾满了血迹,看上去也很陈旧了。
不过这块牌子也是半点不蒙尘,可见物主尽力保管。
牌子上细细看过去随手草草写了“林羽立”
三个字,落笔特别随意,也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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