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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至臻再嫁后,有了三个孩子,其中一对是双胞胎。
孩子年纪不大,全由何未的母亲亲自抚养,据说深得宠爱。
当初何家大房一夜倾覆,郑渡卖召应恪一个面子,留了宅子。
召应恪虽在历届政府身居高位,却只求仕途不问钱程,廉洁得很,离婚时存款皆给了何至臻,也没得两句好话。
何家大房的人提到召应恪,多是说他假清高,苦了家里人。
何家大房于清末做钱庄出身,对钱财看得极重,而后何至臻再嫁,正是东北军在北平地位最高时,借夫家地位重振旗鼓。
在大房眼里,何至臻处处为家族着想,嫁得两次皆带来福气。
何未则相反,自幼反叛,屡屡与革命党扯不清,更是害父亲下了监牢。
大房对她恨之入骨,多年未有往来。
但何至臻是个生意人,万事从利,为同她合作,难得示了好。
姐姐劝母亲遣了婢女来,叫她一同出城去寺里住两日。
她应允了。
“那个法会,我会去。”
何未轻声道。
不止去,她已借母亲的名义出钱,办得更大更风光了。
“到时,我看情形……避开。”
她见三人不语,又道:“我方才不说话,心疼得是几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
还要被彻底打上汉奸之后的烙印。
大的那个,和继清差不多年岁。
何未抬头,瞧着回廊里的一串老旧的红灯笼。
属于前朝的印记。
夜里,她心神不属,早早上了八步床。
谢骛清光着脚,走上踏板,来到她身边,先放了左边的床帐,要去解右手的金钩子,被何未拉住手臂。
“看这个呢。”
她扬扬手里的账本。
谢骛清瞧着她,看穿她。
何未手的账本,被他拿走,摆在床头矮桌上。
湖色床帐内,谢骛清解了配枪,放到枕头外侧。
他打仗,从1911年到如今,未曾停歇。
从推翻清王朝,到军阀混战,再到今日的抗日。
腰上的配枪不离身,睡觉不敢脱衣,随时做好躲暗杀、上战场的准备。
“今天坐着的那条长廊,还有印象吗?”
她的手从他身后绕过来,搂在他腰上,“你第一次离京,赴堂会,和我道别……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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