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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到张雪崖家不过四十公里,一百八有些虚高了。
但谢霜雨这会儿没心情讲价,又觉得人家大年初四就出来做生意也不容易,点头拉开车门坐到后座。
下午快一点时,谢霜雨下了车,站在路边,望着不远处一溜排的平房小院,给张雪崖打电话。
张雪崖一接电话,就急匆匆地从其中一个小院里推门出来,一眼见到谢霜雨,便挂了电话朝他奔去。
少年面带喜色跑到谢霜雨跟前,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来了。”
谢霜雨被张雪崖这种纯粹的喜悦所感染了,布满阴霾的心头骤然一松,露出笑容:“嗯,我来了。”
“走吧。”
张雪崖左右看了看,本想替他拎行李,却发现对方两手空空,只背了不大的背包,“你没带东西?”
谢霜雨点头,摸摸下巴,“对,我忘记买东西了,你说得对,去你家拜年怎么能两手空空呢?这附近有卖年货的店铺吗?”
张雪崖说:“没有。
我说的不是年货是行李,你愿意过来玩,我——我妈高兴都来不及,不需要你带任何礼物。”
“那我就不客气了,蹭吃蹭喝蹭住两天。”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小院门口,谢霜雨跟着张雪崖进了门,少年悄悄用观察身边人的表情,生怕对方露出十分嫌弃的神色。
院子不大但很干净,青石板地面,中间一口水井,角落两棵落光叶子的枇杷树,光秃秃的树枝下,有个充当桌子的大石头,上面还摆着一小竹篮黄橙橙的橘子。
谢霜雨没吃午饭,这会正好又渴又饿,便顺手拿了一个,坐在石桌边缘剥开来吃,“你妈妈不在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他言谈姿态无比自然随意,丝毫没有露出半点异色,张雪崖放心了,心想深蓝果然不会因家境嫌弃他的。
“有家亲戚让她过去帮忙烧饭,她就去了。”
张雪崖对母亲软弱的性格很不喜欢,但也没办法,只得不满道,“让她别去她非去,别人找她白干活她还挺高兴。”
谢霜雨不置可否,将橘子皮拢成完整橘子的模样,放在石桌上,拍拍手,“进屋放个东西,带我去周围逛逛吧。”
与院子相连的平房里有两间是卧室,一大一小,小的张母住,大的张雪崖住。
不过大房间里面摆了两张床。
张雪崖指着其中一张床,不太自在地说:“今天刚铺上,被子床单都是新洗过晒干的,给你睡。”
厚实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反观相隔一米的另一张床,被子就是混乱卷成三叠。
谢霜雨眉梢一挑:“被子你叠的?”
张雪崖垂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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