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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冲仍是这两句话,一年前,庆帝就曾问过他,对当今局势该如何是好,他便是这么答的。
裴冲帮着庆帝在外面四处征讨,建立军功,巩固庆帝的地位,另一方面,庆帝暗中也培养了一股自己的势力,只是和慕容元正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
他有些心急,有些等不得,可裴冲仍是和他说,要等,等,等……可不知是等到什么时候。
“皇上,如今形势已然这般,敌强我弱,若是妄动,反倒会让慕容元正占了先机,如今皇上是君,他仍是臣,大雍朝千万百姓在看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暗中也应开始部署,以守为攻,再待良机。”
若是用兵打仗,即使以弱抗强,裴冲也自问有这个能力去抗衡,可是朝堂之上风云莫测,又同行军打仗不一样,他何尝不是同庆帝一般,忧心焦灼?
如今的左相府,再也不同于昔日,洛敬一案之后,世上再没有右相,那自然也就没有了左相,只剩下一个当朝独揽大权的丞相大人了。
府里,慕容腾和孟旭在文政阁中将这些日子查办的洛党详情一一禀告父亲,多年来洛敬一手经营下的盘根错节的朝堂格局,其实早在慕容元正控制之下,如今一下连根拔起,他顿觉心中爽快,一贯沉稳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许微笑来。
而在这一次的事情上,孟旭的表现令慕容元正大为满意和赞赏。
能在危急关头仍然从容不迫,并且将所有的事都考虑安排妥当,尤其是最后射向洛敬眉心的那支剧毒短箭。
洛敬他素来多疑,不亲自翻看尸体一定不能心安,幸好孟旭早有准备,在烧焦的尸体上设下机关,这才让洛敬这老匹夫踩进自己设下的圈套里,一命呜呼,见阎王去了!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外面有人在哭着吵嚷,声音甚是刺耳。
慕容元正皱了皱眉,不耐烦问道:“是谁在外面吵闹?”
外面的下人根本也拦不住,慕容仪哭得双眼通红跑进了文政阁,一见了父亲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爹爹,你答应过女儿的,你答应过我会保全我夫君性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激动,慕容仪一边说,一边猛烈地喘着粗气。
抄家灭族虽是皇上下的旨意,可是却是按着慕容元正的心思来的。
看着女儿痛哭流涕的样子,做父亲的心中也不是没有负疚,只是在他心里,保住自己的权力地位,是更重要的事情。
“仪儿,这是皇上的圣旨,爹爹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洛家如今已被灭族,洛善也已经死了,你还是该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
慕容元正轻声叹息,尽量抚慰着女儿。
慕容腾过去想把妹妹扶起来,可她毫不领情地甩开慕容腾的手,苍白的脸上挂着凄清的泪珠,慕容仪自小是家中最温婉的女儿,什么事都听父兄长辈的。
当初,她和洛善的婚姻本就是一次政治联姻,她嫁了过去,没有半句怨言。
虽然洛善瘫了,可她一直悉心照料,对夫君以诚,两人总算也是琴瑟和谐,日子过得美满。
如今又新添了腹中孩儿,更是一桩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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