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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经常看着我,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发起脾气来,让我走得远远的不要见他。
我想他一定心里藏了一件伤心事,迁怒于我而已。
不过爷爷终是不留我的,等到我十四岁时,他就打算将我嫁出去。”
沈瑄心道:那就是汤慕龙了吧?蒋灵骞终于提到了自己的婚嫁了,似乎心有隐衷,半日不语,徐徐又道:“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是许给了汤家的?那时我也不识得汤公子,只是心里不愿早早嫁人,却也不敢跟他说,很是着急。
我想,倘若是我亲生爹娘,一定不至于急着逼我出门。
后来又想,倘若我亲生爹娘在,我的事情也不能全由爷爷做主。
于是,于是……”
沈瑄道:“于是你就离开天台山,想寻访你的生身父母是么?”
蒋灵骞摇头道:“嗯,也不全是。
无论如何,我也很难拗过爷爷的,这可不比出家。
我只是心里难过,想出来在江湖上走走。
至于寻访父母,那有多难,只凭机缘了。
唉,我的爹娘也许早就不在了,就算活着,他们当年就不要我,把我扔到国清寺,现下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
沈瑄急道:“不会的。
当初他们一定是情非得已才,才把你送到寺里去。
或者,或者你家中出了事情,以至你与父母失散开。
倘若他们现在见到你,一定欢喜的得厉害。
天下做父母的,那又不疼亲骨肉的?”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可是的的确确墓木已拱,永无会期,不觉声咽。
蒋灵骞凝望着他的眼睛,半晌不语,忽然道:“这些无聊事情,我怎对你说了这许多。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可不许叫。”
沈瑄微笑道:“我仍然叫你离儿。”
蒋灵骞一愣,心想不让他叫灵骞,若真的叫蒋姑娘,又未免太奇怪,于是道:“那也很好,我仍旧是离儿。”
沈瑄找来一些树枝稻草,在门后避风处铺就一个垫子,将蒋灵骞安置在上面睡下,自己在另一处远远躺下。
此时已是二更天了,走了一日,身上十分疲惫,他却偏偏睡不着,心里想着蒋灵骞的话,久久平静不下来。
如此折腾到半夜,总算勉强合了眼。
夜里忽然醒来,沈瑄不觉又朝蒋灵骞的卧处望望。
那张草垫子上竟然空荡荡的没人,沈瑄一惊,跳起身来,四下一看并没有蒋灵骞的身影。
他心里着急,点燃了一支蜡烛,举着四周照了照,又在庙堂前前后后的找了一圈,仍是没人。
沈瑄一时心乱如麻:她不告而别,是为什么?这样晚了,脚上还有伤,又是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回钱世骏那里去了,但她白天的言语中已露与钱世骏决裂之意,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何况就算是回去也没有理由不向自己告别再走。
说不定是钱世骏找到他们,就带走了她,但自己何以竟毫不知晓?也可能是汤慕龙,那毕竟是她的未婚夫,她随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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