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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三大笑,扬眉看着傅慎时道:“栌斗?你爹是工部的人?”
栌斗是连接柱头与斗拱的东西,一般人哪里会取这个名字。
殷红豆睫毛一颤,绞着手指头,抿唇而笑,她不过是开玩笑替他取个名字,傅慎时他真说得出口!
乔三的眼光若有若无地飘向殷红豆这儿。
傅慎时打出一张牌,道:“不是,家父与工部没有干系。”
戴文轩也打了一张牌,笑道:“不是工部,那也跟木匠跑不开关系。”
傅慎时随得他们调侃,但笑不语。
又到洗牌时候,乔三手指短,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扳指,搓马吊不方便,他抬起手吩咐殷红豆,道:“给爷取下来。”
殷红豆走过去,刚摸到乔三的玉扳指,就被他反握住了手,她脸色一变,稍微使劲儿却挣脱不开,若再使大了劲儿,她怕闹得傅慎时的客人没有颜面。
乔三上下打量殷红豆,邪笑着同傅慎时道:“殷公子,你家丫鬟娇娇俏俏,倒是生得好看。”
这个时代,丫鬟姬妾都能相互赠送,乔三开口说了这话,傅慎时应当将丫鬟送给乔三,再不济也得借他几天,方为示好之举。
傅慎时面色发冷,一把捉住殷红豆柔软的小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身侧,他瞧着乔三手指上的白玉鱼龙扳指,吩咐她道:“古玉怕冷,遇冷容易土门受损,玉理黯然不能显色沁。
天儿冷,去拿一段绸布过来,替乔公子将扳指放好。”
乔三收回手,勾起嘴角,冷笑着看向傅慎时。
他手上戴的扳指的确是往前五百年的白玉,但是花纹不算出挑,若非行家,很难一眼就看出这是古玉,可看殷栌斗这小郎君的年纪,绝非古玉行家,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生在锦衣玉食之家,才会有火眼金睛认出这样的珍宝。
有点儿意思。
乔三眼底蔓延出真实而玩味的笑意,他再未为难殷红豆,自己取下扳指放在一旁,继续打牌。
桌上三人时不时聊时事与世家大族之事,言谈之间似有为难傅慎时之意,不过他们敢聊的也就是一些放在台面上的事儿,傅六身在长兴侯府,这些事他大多知道,应对起来,丝毫不显违和。
几人的脸色果然好看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把,傅慎时依旧和前面几把一样,认真出牌,没有放水。
勋贵子弟都一样,贱骨头一把,越是吹捧,他反而越是瞧不起你。
倘或想让他们瞧得起你,一则是够身份,二则是够能耐。
十全圈下来,傅慎时赢九圈,输了一圈。
乔三和戴文轩输了最后一把,他们推了牌,站起身瞧着傅慎时,态度却与刚进门的时候明显不同。
乔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拱手道:“今儿玩的不尽兴,却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再会。”
傅慎时扬唇一笑,拱手道:“再会。”
乔三走了,并未取傅慎时的一百两银子。
殷红豆拿着多余的绸布站在屋子里,睁着水润的桃花眼,朝傅慎时眨巴眼睛。
殷红豆没有想到,傅慎时会将明确婉拒乔三的事儿做得这么漂亮。
她走到傅慎时跟前,福一福身子,道:“奴婢谢过六爷。”
傅慎时抬起下巴,低了低眼皮,盯着殷红豆手里的那块绸布,淡声道:“我这又不是什么眠花宿柳之地,容不得他撒野。”
殷红豆心里明白,傅慎时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重视她的,否则也不会冒着得罪乔三的风险保住她。
她笑着道:“还好奴婢是遇上了您这样的主子,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像这样护着奴婢。”
傅慎时几不可闻轻哼一声,道:“叫时砚过来。”
时砚推着轮椅过来的,和王武一起扶着傅慎时坐上去,回了雅间。
汪先生也过来了,王武退了出去,殷红豆泡了茶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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