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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豆道:“六爷您不置业吗?腊月里大家手上都宽裕了,出来玩儿的人也多了,腊月和正月,估摸着两个月就能挣到一万两,足够您置宅子,养些自己的人了。”
有了自己的宅子和护院,便可常住京中,也免去在赌坊里被人撞见的危险。
傅慎时摇摇头,道:“还早,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些银子置业是差不多够了,将来要想替二皇子办事,却还是不够看的。”
他打定了主意,殷红豆也不好再劝,心中已经琢磨起了开分店的细节,若是要开分店,大彩开彩的方式只能以总坊为准,分店小彩的票据也要跟这边区分开,省得有人钻空子。
殷红豆想到什么就记了下来,她用算账的炭笔刷刷地在纸上写,傅慎时心中也有计较,便倾身去看。
两个人都坐着的时候,傅慎时要比殷红豆高出大半个头,她今天梳着双螺髻,头发尖尖地拱起,如海螺一般,他的下巴搁在她脑袋的上方,距离毫厘,若有若无地擦过她头上的右螺,软软的一团,如绸缎成碎成丝挽了起来,光泽柔滑,触在脸上很舒服。
殷红豆一抬头,就结结实实地撞上去了,她忙丢了笔问他:“六爷疼不疼?”
傅慎时眼尾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藏着些许暧昧的笑意。
殷红豆面色微红,转过脸去,揭起纸,道:“六爷,这几个问题您要同汪先生商量下,我先写下来了,免得说起来的时候忘了,浪费时间。”
汪先生现在很忙,四处周旋应付,再加开分坊的事儿,自然快些定下得好。
傅慎时拢着双手,瞥了一眼纸,皱眉道:“怎么字儿都写错了?”
殷红豆敷衍过去:“还不是奴婢脑子转太快了,怕忘记了要点,省了笔画记了,这不重要啦。”
傅慎时正要说她笨,王文神色匆匆地进来了,说那孙七和于大伟在如厕的时候碰上面,又吵闹了起来,如今二人虽已分开,架势却太盛,只怕过一时就劝不住了。
王文倒是想将人请出去,偏偏于大伟当众喊说,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既敢放客人进来,若是胆敢轰客人走,以后也不要做生意了,而且等他回头就要带了家丁来砸了发财坊。
看热闹的客人们也是越来越多,发财坊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赶走客人,以后谁还来玩?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傅慎时倒也未急,要命的人,于大伟身上还带着匕首,要是伤了人,发财坊就吃不了兜着走,要是他误伤了自己,依于家老封君的性子,非得将发财坊翻个底朝天不可。
王文想起于大伟手里的匕首,便身上冷汗直冒,直请傅慎时速速做决断。
傅慎时问道:“于大伟今年几岁?”
王文一愣,回忆了一下于大伟的相貌,道:“大约……十五六岁?或是十六七岁?”
傅慎时道:“那就安排一人当众报出他的年岁,以他不足十六为由,务必将人‘请’走。”
王文眼神一滞,细想了片刻,当即作了揖退出去。
谁管于大伟有没有十六岁,只要有个合理的借口先当众将他请走就好,便不至于坏了其他客人的印象。
傅慎时计妙,那于大伟竟也真的不足十六岁,正好差一个月,王文一使出此计,对方就心虚了一瞬。
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于大伟再蛮横,人家发财坊明明白白挂着的规矩,他不能当做没看见,看戏的人不乏他眼熟之人,到底要在贵家子弟面前留几分颜面,不能做不讲理的刁悍之人,他便收了匕首走了。
但是于大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走之前通过王文留下了狠话:“我不会让你家主子好过。”
王文不知傅慎时身份,他忌惮于大伟的身份,虽然此话不敬,他到底是如实转述给了傅慎时。
傅慎时心生警惕,不过未太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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