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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微顿,道:“怎么看二位表哥似乎有些异样?”
六皇子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我这就同二皇兄差人将信送去刑部衙门,母后那边,劳烦表弟替我去跑个腿儿了。”
薛长光拿了六皇子的腰牌,转身就去了。
六皇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同二皇子道:“皇兄,我一会儿亲自去一趟姑姑那里解释一番。”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他抄着手喃喃道:“这傅慎时倒是个人物……”
六皇子不置可否。
二皇子又道:“你手下那个乔三,怕是得罪了他,你好好敲打敲打。”
六皇子面色一赧,道:“知道了。”
两人这才别过,各自忙去。
——
傅慎时在庄子上住了几日,便带着人离去了,廖妈妈习以为常,未加阻拦,只叮嘱他这次早些回来,马上要到年三十儿,总要回府去吃个年夜饭,便是不去,他们也要一起再庄子上吃个团圆饭才好。
廖妈妈还叮咛殷红豆好生照顾傅慎时。
一行人坐上马车出发了,五辆马车,其中四辆都装着了野味儿,是王武在庄子上住的时候,带着兄弟们上山去打的。
进了城,天都黑了,汪先生早就提前派人在城门口等着了,正好一道摸黑往新宅子去。
新宅子离赌坊不远,在一条胡同里边,门对着胡同的墙壁开,进出方便,左右一看,便知道有没有人盯梢。
傅慎时与殷红豆还有时砚进了新屋子的上房,都欢欢喜喜地落了脚,收拾好东西,围着暖和的铜盆坐着烤火。
王武跟兄弟们宿在前院的一排倒座房里,轮班守夜,提灯巡逻,汪先生买来的仆人也暂时住在前院,不见主子,只先做粗活儿。
一行人都修整好了,宅子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汪先生又传了一封信过来,说是二皇子的人来过了一趟,要找傅慎时。
傅慎时当然知道是薛长光那边起到了作用,他料想汪先生现在忙着赌坊的事,脱不了身,眼下正好天黑,出行方便,就想趁夜出去。
殷红豆绞了热帕子,劝道:“六爷明儿早再出去罢,今儿都这么晚了,若让王先大哥手下的人都跟上,岂不是太招眼了?”
傅慎时转着手上的扳指,道:“不妨事,那些人挑在城外刺杀咱们,必然是不敢在城内动手,这里离赌坊也不远,有王武送咱们过去,不大要紧。
如若不然,你待在家里,我去去就回。”
殷红豆翻个白眼,道:“瞧您这话说的,奴婢能丢下您不管吗?”
傅慎时眼尾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帕子递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就不能丢下我不管了?”
屋子静悄悄的,烛火芯儿烧炸了,劈啪一声响,反倒愈显静谧。
殷红豆蹲下,拿帕子给他擦手,垂眸解释道:“奴婢任您一个人去了赌坊,要是有了好歹……廖妈妈还不要奴婢小命。”
傅慎时嘴边还缀着一丝笑意,他捏住她的手,两人掌心之间,隔着温热的手帕子,他嗓音微哑,带着点别样的意味,问道:“就因为这个?嗯?”
殷红豆看着他好看的手,修长白净的手指,微微曲着,骨节分明,赏心悦目,饶她不是手控,也觉得漂亮,她的胸口强劲地跳动着。
她眨了眨眼,睫毛微颤动,道:“奴婢一个人待家里,会害怕。”
傅慎时攥着她的手不放,低头问她:“胡说,王武和那么多人守着屋子,你怎么是一个人?”
“他们又不能进内宅。”
殷红豆嘟哝着道。
傅慎时伸出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郑重地问道:“跟我一起出去有生命危险,你就不怕了?”
四目相对,傅慎时目光莹润,殷红豆眸如点漆,两人眼睛都不眨动一下,就这样对视着。
傅慎时倾身凑到她耳边,问她:“红豆,你是不是怕我死了?所以宁愿跟我一起死?”
殷红豆心口猛然一跳,脸颊上的绯红蔓延到耳廓,红红的耳朵尖和淡红的脖颈,仿佛经历了一场翻云覆雨之事。
她忙不迭抽回手,站起身,眼神里露出一丝慌乱,道:“您要去就去,奴婢不拦您了。”
傅慎时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漾开了,他方才听到了她不大规律的心跳声,他道:“东西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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